宣室殿突然炸开了,群臣绝对想不到景帝会突然问起周阳,诧异得嘴巴都歪到一边了。
“这……”周亚夫一时没转过弯来,愣怔了好一会,这才清醒过来,自己没有听错:“回皇上,犬子尚可,只是近日突患一怪病。”
“可曾痊愈?”景帝是明知故问。
皇帝嘘寒问暖,这是何等的荣幸,群臣既是惊讶,更是艳慕,一双双忌妒的目光停在周亚夫身上。
“谢皇上垂询,犬子并无大碍。”周亚夫真想放声高歌,要是可以的话,尽可能把话说得平稳。
“嗯,那就好!”景帝微一颔首:“你这个小儿子,出了名的玩乐公子,不务正业,整日里斗鸡走狗,出入风月场所……”
周亚夫满腔的欢喜转眼间化为乌有,羞愧无地,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群臣的艳慕之色一扫光,立时变为幸灾乐祸。
唯有窦婴不动声色,不知他心中作何想法。
就在群臣心情各异之时,景帝的话锋陡然一转:“如今,周阳却是变了一个人,孜孜上进,好学不辍,不再做仗势欺人之事,朕心甚慰。朕令郅都约束你们这些大臣的子弟,是从丞相开始的,丞相把无罪之周阳送交京兆府,为百官表率。朕虽赐了周阳不更爵,却不足彰其功,为昭劝进之意,朕决定,周阳补个郎官吧!”
“郎官?”
大殿中又是一阵喧闹声,群臣眼里闪着艳慕之色。
郎官是汉朝的值更官员,功臣子弟、外戚子弟都可以补,是汉朝最低级的官员。这种官员,在长安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是抓一根竹杆,对着行走在街上的人群一扫,说不定就能砸中几个郎官。
问题是,如此低级的官员,不需要景帝金口恩旨,只需一个吏员就可以搞定的事情。景帝当着群臣之面,公然夸赞周阳有进步,要他补郎官,这和景帝亲口赐爵一样,荣宠无限。
“谢皇上隆恩!”周亚夫晃晃有些发晕的脑袋,跪下谢恩。
“皇上,这不可。”窦婴有些急了,隐隐知道不妙,忙着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