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恶魔将一个忠心的侍卫扑倒,其中一个恶魔一口咬在侍卫的脖子上狠狠地撕下来一块血肉,那恶魔昂着头将那块肉吞进了肚子里,其中还有一小段冒着血泡的喉管。另外几个恶魔抢夺着侍卫的尸体,他们撕下来一条胳膊,撕下来一条腿,将侍卫的肚皮破开将血糊糊的肠子往嘴巴里赛,一边咀嚼,一边发出满足的呻吟。
一个嘴里叼着半块耳朵的恶魔猛的跳过来,一刀捅进了自己的心口!
“啊!”
耶律德光猛地坐了起来,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就连床榻上铺着的毡毯都被汗水浸湿,软软的绒毛纠结在一起,就好像耶律德光的眉头一样,拧成了一团。他大口地喘着气,如同一个刚刚从死亡边缘爬回来的尸骸。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不断地流下来,又从他的下颌滑落滴在他的身上。
他的嘴巴张开着,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他的眼神散乱,瞳孔不断的放大然后缓缓的恢复正常。
“殿下,你怎么了?”
耶律德光最心爱的侍女跪倒在他身边,抬起皓月一样洁白漂亮的手给他温柔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轻柔的呼唤将耶律德光从噩梦中一点一点拉回了现实中,感受着那只手在自己额头上的动作,耶律德光的生机才一点一点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殿下,没事了,没事了,已经结束了。”
侍女温柔的贴在耶律德光的耳边,就好像劝慰孩子一样轻声地说着话。
是啊,结束了。
耶律德光轻轻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虽然已经过去了两天,但那一晚的惨烈景象依然一遍一遍的在他脑海里重现。那一晚,汉人的骑兵从三个方向好像刀子一样捅进了契丹人的中军大营里,无情的将已经丧失了斗志的契丹人接二连三的砍翻在地。那一刀一刀砍在契丹士兵身上的伤口,让耶律德光的心里裂开了一道一道的口子。
就这么败了,稀里糊涂的败了。
耶律德光清楚的记得,那一晚先是东西两座大营被汉人偷袭点燃了大火,自己派人赶去救援,才分了两个万人队出去没多久,汉人就打开了北门从太原城里和鱼梁大道上冲出来无数的士兵,狠狠的撞进自己所在的中军大营里。他当时看不到汉军是如何将顶在鱼梁大道上那一个半契丹万人队冲开的,漆黑的夜晚中也没有看清太原城北门什么时候打开,至少一万名黑甲骑士旋风一样卷过,秋风扫落叶一样将自己的队伍吹的七零八落。
他记得自己大声的命令士兵们顶上去,然后调集大营里的士兵上马迂回到汉军骑兵的侧翼攻击。可契丹人的骑兵才上马,从东西两个方向都杀来了汉军。原本派去救援东西大营的人马被人数比他们少一倍的汉军骑兵追在后面撵着跑,溃败的队伍将中军也冲的混乱不堪。
那些该死的汉人就好像膏药一样黏在溃兵的后面,用马槊和横刀驱赶着溃兵冲击他们自己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