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些文人的忧愁,不懂得这里面道道的灵山卫千户百户们只觉得好笑,这有什么,就用灵山卫都指挥使的名义审罢。当第二千户把这句话说出来后,一众文人看他的眼神简直就如同看一头蠢驴一般。
如果当真如此简单,还用得着我们费心搜肝枯肠的找着由头?什么叫名不正则言不顺?就是造反,也得有个由头,得有个站得住脚的正义口号。比如流传最广的‘替天行道’,这就是一句最正义的口号,就算是一个最恶毒最邪恶的人,他喊出这句口号来,你也没有办法说什么。
如果李开国以灵山卫都指挥使的名义开审,名不正也言不顺,就算最后证明朱大典当真有罪,也不会让大多数人心服,所以得有个合适的借口。
就在一帮子文人绞尽脑汁的想着法子的时候,李开国已经迈进德王府。相邻的院门一打开,便听到德王府里一阵惊叫声,跟着似乎有多人跌倒的声音,还有惨呼小声叫嚷的。李开国定睛一看,院门外站着一堆护卫和太监侍女,全都脸色惨白,吓得抖抖索索,地上还有十多个正在爬起来,显然刚才院门打开把他们吓倒在地的。
李开国皱皱眉,说道:“本官灵山卫指挥使李国,要见德王,你们带路吧。”那些侍卫太监见李开国还算和善,这才脸色好看了些。德王府首领太监马上迎上来,勉强笑道:“王爷吩咐过了,请李将军随杂家来。”说着转过身去挥挥手,那一院子的侍卫太监侍女立刻如蒙大赦,转眼间便飞奔不见。
李开国甚是惊奇,在亲兵的护卫下一边跟着首领太监行进一边说道:“你们刚才都在院子里做什么?”
首领太监吓了一跳,本不想说,但想到李开国那骇人传闻,不敢不答。连忙道:“刚刚杂家正在给他们训话,让他们安分守己,不要出什么乱子。可怜他们都没什么见识,刚刚将军打开院门,所以才会吓成这个样子。是杂家教导无方,让将军见笑了。”
李开国见首领太监进退有据,虽然也有些害怕,但却不像刚才那些人一样,吓得不知所措。因此笑道:“想来公公是个有见识的,否则王爷也不会让公公管事。”
首领太监强笑了笑,说道:“杂家不过是在宫里做的年份多些,倒也没什么见识,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还请将军见谅。”
说着话的功夫,已经转过几处回廊,回廊中间都是泉水汇聚的流水池,泉水清澈,流水声声,再加上假山怪石,端得是一好住处。再往前便是会客之地,德王府的正堂。
德王早已经得报,已经带着左右长史在正堂前迎侯,一见到李开国带着亲兵前来,圆滚滚的德王本就甚白的脸色更加白皙,待要上前迎接,却又顾及王爷的颜面,正在心中挣扎的时候,李开国已经来到近前,笑道:“王爷果然是个大胖子,有劳王爷了,这么胖还能走得动,本官深感荣幸。”
说着走到近前,拍拍德王的大肚子,然后径直走进正堂,坐在主人位上。德王白皙的脸色一刹那间便由白转青,又由青转黑,显然是气郁于心,慌得首领太监连忙上前,又是抚胸又是推背,好不容易才让德王回过气来,噗的吐出一口浓痰,这才脸色转好。
左长史大怒,上前说道:“你不过是一小小指挥使,居然见王爷而不拜,有礼而不尊,那是你坐的位子吗?还不快下来?”说着就要上前,立刻便被李开国的亲兵拦住。
李开国摇了摇头,对于这种不知死活的东西,他一向不会留情,挥挥手说道:“拖出去将头砍了。”立刻亲兵便一拳打到左长史的肚子上,让他说不出话来,然后两人一拖,拖到正堂门口,抽出腰刀,也不用人按着,只把刀往脖子上一架,猛力一抽,一颗人头便滚落在地,一脖腔子的热血喷得满地都是。
“啊……”德王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立刻吓得尖叫起来,叫声尖细之极,如同小鸡一般。首领太监倒是不太慌张,连忙又安抚德王,他倒是个明白的,知道李开国这不过是杀鸡给猴看,如果真要杀德王,早就进来杀掉了,否则德王府不会现在还安然无恙。
只是可怜了这位左长史,平日里首领太监还甚是佩服他的文采,此时看来,也不过是个不知时务的书呆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