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怎么说,曹纯仍是坚持他的观点。
让他走,他自己留下。
曹休摇着头,倔强的一屁股坐了下来,咬着牙齿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曹纯似乎对他的倔强没了办法,只好摇了摇头,笑道:“好吧!我们不提这事!”
曹纯带着他,回到了大帐。
曹纯默默无语的为他倒了一盏酒:“贤侄,干了它!”
曹纯是曹仁之弟,曹仁是曹操的从弟,而曹仁则是曹休的叔叔辈,所以算起来曹休是曹纯的子侄辈。私下里,他们还是以辈分相称的。
曹休露出了天真的笑容,捧起了酒盏:“那好!叔父你也满上吧,我敬你!”
曹纯点了点头,给面前的青铜酒盏也倒满了酒。
两人同时举起了酒盏,一口气都喝干了。晚上,他们饮了一夜,说了好多的话。
曹休摸着泪,对曹纯道:“叔父,你是不知道,当年黄巾作乱时,你我曹家族人都走散了,远离了乡里。我那年才十余岁,不巧我父亲在外染了重病,一病不起了。我只好与一个门客抬着我父亲的灵柩,临时租借了一块坟地,这才将我父亲安葬了下来。办完了父亲的丧事后,我就携带着老母亲,渡江到了吴地避难。后来我在吴地听说曹公在陈留起义兵诛讨董卓,我便辞别了母亲,变易了姓名,辗转到了荆州,再慢慢的经过颍川,到了陈留,这才好不容易见到了曹公。”
“我记得曹公当时一见到我,就拍着我的肩膀,笑着对帐中的将士夸道,‘此吾家千里驹也。’呵呵,虽然我当时听了这话怪不好意思的,但我还是保持了应有的镇定,默默的看着他。我在心里说道,‘曹公,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这之后,曹公又让我跟二公子在一起,经常同吃同住,把我当做他的亲生儿子一般的看待。”
“若不是定都陷落前,我被临时派到纯大哥你那里去了,不然我会跟二公子在一起,此刻想必也被刘备囚禁在彭城了。哎,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命吧。说来,曹公待我的厚恩,我是永世不能忘啊!虽然曹公他目下暂时失去了消息,外面也传言他死了,但我始终是不相信。我总是觉得,曹公他没死,他还好好的活着!纯大哥,你说是吗?”
曹纯笑了笑,以手压着他的肩膀,拍了拍:“贤侄,我何尝不是这么以为的?只是……”
他欲言又止,说着,扬起头来,看着头顶的帐篷,泪水默默流着。
曹休喝得也多了,不由扬起了手,一屁股坐在席子上,嚎啕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