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吕子脸上一红,所谓的“主簿”,不过是他向袁绍死皮赖脸的要来的。现在是麹义之事没有办成,别说“主簿”了,命都难保。
韩吕子连忙笑了笑:“将军取笑了。我是奉了袁公的命令,欲往校场调齐万人,赶赴鄄城去……”说着,从怀里取出了那支红色的令箭,在淳于琼面前晃了两晃,继续道,“将军有公事,小人也就不敢打扰了,这就告辞。”
“慢着!”
淳于琼嘿嘿一笑,上前来:“你是说袁公居然会派你带领万人去鄄城?”
听着这句字带嘲讽的话,看着眼前淳于琼面带耻笑的神情,韩吕子面上一红,心里十分不爽。但他还是强忍住了,微微拱手:“当然!袁公有命,让我立即出兵。不敢耽搁,将军,告辞了!”说着,再也不看淳于琼一眼,挥袖离去。
淳于琼身后的将领看到这一幕,皆有不忿,纷纷说道:“将军,就这么让他走了?”
淳于琼嘿嘿一笑,捋须道:“当然不能!”
他立即转身,迅速带着身后将领,朝着袁绍中军大帐走去。
先时,淳于琼表弟淳于仲简死于白马,虽然为太史慈所杀,但淳于琼悲于淳于仲简之死,却将他的死算到了韩荀的头上。他既然将淳于仲简交给他,那么韩荀就该有保护好他表弟的责任,可韩荀非但没能将他表弟保护好,而且让他一上岸就死在了敌军伏围之下。而可恨的是,与他表弟先后登岸的韩荀亲信却没有死,死的单单是他的表弟,这让淳于琼如何不怀恨在心!
只可惜的是,韩荀已经死了,他的仇也就不能直接向他报了。而他心里很清楚,平时跟韩荀走得最近的,关系最铁的,也就是眼前这个叫韩吕子的人。而韩吕子此人跟他平时关系又不好,两人又因着在袁绍面前争宠,故而矛盾时也难免。在淳于琼极红时,韩吕子在袁绍面前也是红得发紫,甚至传出沮授之后,将由此人担当“主簿”之职。淳于琼虽然心中十分憎恶他,想将他置之死地而后快,但他还是忍住了。在人家当红时,而你又没有把握一击将其击败,那就最好不要去惹怒人家,这是最简单的道理。淳于琼当然懂得。可现在韩吕子非但没有当上“主簿”,还要领兵在外。可见,他的势头已经落下来了。对于一个下坡人,落井下石现在是最好的时候了。
于是淳于琼到了袁绍帐中,向袁绍拱手道:“听说袁公欲让韩吕子将军分兵出征鄄城?”
袁绍做决定向来是独断专行,哪里容他人质疑?要是换做平时,就凭淳于琼这口气,早就被他呵斥出帐了。但现下两军交锋,他河北成名诸将又死的死亡的亡,能用之人实在有限,而淳于琼又经常向他效忠,是以视为心腹。虽然淳于琼战绩不怎么出色,好歹他久经沙场,也是一员老将,袁绍对他颇为倚重,所以听他这般口气也并没放在心上,只是说道:“将军不知,先时孤等粮草经过濮阳渡口不远时,突然被鄄城的一伙贼兵给偷袭,一把火将粮草全给烧没了。孤欲要断了贼兵偷袭之路,于是就派下韩将军带兵万人前去征剿。怎么,将军觉得有问题吗?”
淳于琼皱了皱眉,说道:“粮草乃重中之重,的确不可忽视。袁公派人征剿,若然将鄄城拿下,也的确可确保粮草运输的畅通。只是,我担心的是袁公所遣非人,到时不但白白浪费了战机,而且伤损士卒,坏我士气,与我军不利啊。”
“哦?”
袁绍眼睛一瞪:“将军,你这句话又是何意?”
淳于琼拱手道:“将军韩吕子以前不过做到小小的别部司马,带领的只是数百人的小部队,后来他又经过许攸引见,转入幕府。他这一别沙场,不知多少年没有带过兵了,岂不生疏荒废?如今遽然交给他这么多兵马,让他去攻打关隘,这不是自损军威么?袁公度他能有多少胜算?若不能胜,岂不是损兵折将,自灭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