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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曹操眼见他二人都有这心,而目前也却是非这样做不可。两人对望了一眼,似乎是心灵相通,皆点了点头。刘备笑道:“既然你俩都有所请求,我终不能答应一人而冷落一人。这样吧,你两都下去准备,看谁第一个攻入贼人营寨,我和曹大人就一同敬他一杯。”

许褚一听,心里一喜,点头称是。典韦却是嘴巴一张,低声道:“这次你休想抢过我!”也不等许褚答话,早是拱手下了楼船准备。许褚甫见他身形动了,也跟着追了上去,在后面叫道:“那也不一定!”声音去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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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军守着的已是彭泽口的最后一道防线,此处若破,则盟军攻将上来,袁军也将失去江水天险。是以,袁军无须多言,皆是全力死守,人人奋难,盟军急切难以攻下。将军彭虎手按断背刀,左右踱步,心里焦急烦恼。盟军不断的对彭泽口发动猛攻,他无力抵挡只好节节败退,如今已是退到了最后的屏障。而眼看着盟军之势有增无减,自己这方只得死力据守,人员伤亡自是惨重。若然再继续战斗下去,只怕待到兵源枯竭、弓弩锉锐时,最后也只能落得命丧江水的结局。彭虎愈想着心里愈是害怕,不由汗水莹莹,一时无计。此时,眼看着对方在自己密集如雨的箭矢下居然还有两条敌舰无视冲入,船上雷吼震天,两条汉子争冒箭羽,格挡飞石,皆大叫而前,声势夺人之极。彭虎看的也是脸上失色,心惊肉跳。心内只想着盟军是否就要攻了上来,自己是走是留?就在彷徨无计时,旁边飞来一骑,大叫着引来一彪人马。

彭虎远远望去,却是旌旗蔽日,刀戈森然。心里一喜,知道来了援军,赶紧前去迎接。彭虎本盼望着是大将军纪灵来了,没想到来的是纪灵副将黄龙罗。彭虎眼看着黄龙罗只带了数千人马来,心里早是不喜,问大将军为何还未到来。黄龙罗只道将军在彭泽整备人马,不日即到,让他先来助守彭泽口。虽然人马不多,到底聊胜于无。黄龙罗恰时赶到,加入守备战,袁军士气立时涨仰。

许褚引剑啸营右部虎士百人,皆身披重铠,手持刀戈,腰挂大弓,箭壶放于船头,噪鼓而进。典韦所选百人亦是曹操军中壮士,都同样重铠在身,刀箭在侧,登舰擂鼓,争冒箭雨,无人后却半步。两条船只破风激浪,所向披靡,箭雨不能挡,飞石不能阻。眼看深入袁军百丈,突然江面上横亘起一条条粗大的铁链,拦江切断,阻截来船。许褚船只先一步到达,眼看去路被阻,乃回身喝令:“击鼓!”后方鼓手操起鼓槌,猛敲蒙面牛皮。鼓点响起,震耳欲聋,激起船身四周万顷波涛纵横,翻滚如涌。许褚拔出大刀,又喝叫:“备箭!”虎士百人收回格箭的刀,将腰间大弓取出,将地上箭壶内箭羽拔出。搭上弓,扯紧箭。

“放!”

一声令下,百箭飞蝗。铺天盖地,全都落入袁军上方。许褚等虽是仰攻,但箭矢凌厉霸道,破风以极,一旦落下,有如漫天乌云层层压顶,直教袁军喘不过气来。一阵箭雨落下,袁军已是惨叫一片,跌水者鱼贯而下。许褚趁着这时,将刀举起,沉气用力,大喝一声,向着横江的铁链上斩落。砰然一声,眼前如许粗的铁链应声而断,撒入水中。典韦只慢了许褚半步,眼看许褚噪鼓直进,他亦是传令鼓手击鼓助威,又叫弓箭手仰天射箭。趁着漫天箭雨落下,敌人不及应暇之际,亦是跳将前来,抽出一对铁戟,双手力沉,力劈华山。卡卡两声,又是一条铁链被斩断。典韦嘿嘿笑道:“虎痴,你下手倒快!”

虎痴乃许褚外号,虽名声早已在外,但很有人当面提及。典韦一语道出,却也并非是从他人口里得知,乃是瞧着他单刀劈断铁链,力气如虎,又额头上隐隐显出虎额纹,遂不假思索,叫他虎痴。许褚虽然自负力气通神,但见旁边典韦亦能举戟砍断铁链,谈笑推进,亦是好生佩服,不由哈哈而笑,道:“恶来,你的铁戟也不慢!”许褚贴切的称他表字,只让典韦听来亲切万分,遂亦是哈哈而笑。两个皆负神力的壮汉,一齐放声而笑,声震波涛,彪悍之极,隐有逼退江水,使江水倒流之势。岸上袁军听到,皆脸色发紫。

当下许褚在前,典韦在后,如心灵相通,手起刀落,间不容发。一斩前一斩后,横亘铁链突突而断,皆裂入江中。两条战舰向前不断逼近,袁军羽石不断落下。眼看十几条铁链皆断,唯剩最后一条却粗若石柱拦腰截住,非用猛力不能切断。典韦、许褚二人彼此对望一眼。淡淡腥风,隐隐涛声,江水东逝。典韦举起铁戟,许褚举起大刀。铁戟在手,如注千钧之力,发声击下。大刀在握,似有神力来助,砰然斩落。一刀两戟,力往一处使来,震天撼地,江水如荡,激流澎湃。

蓬蓬的鼓声突然小了下来,似被这天地间的震撼之力压顶盖下,他们身后的壮士甚至被这震耳的巨响给震脱弦上之羽,黯然掉落不知。

仰面的袁军,更是引颈在望,忘记阻挡,只深深屏息,目光交与铁链之上。

第四百二十章:甘宁文聘争柴桑

江水向东逝去,波光粼粼的江面上,船只布列其间,任凭江水拍击。船只虽在水上,却如泰山处之岿然不动,任尔风浪。

远远的,一支数十只船的舰队摆成品字行,成列于水面。没有继续前进的意思,也没有后退的打算,就这么僵持着。

主船楼船之上,甘宁眺望良久,似不解其意,眉头深凝。旁边将军文聘,走上前来,说道:“贼船吃水较深,显见船内藏有不少贼兵,不似有诈。但两日来贼船上不见一人走动,更无喧闹之声,却似又是无人。再说,我等船只已经来回两次,贼船却似乎没有发现我等,只任着我等逼近。如此诡异之事却是平生仅见。”甘宁听他一说,浓眉锁得更深了,不无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