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一听,都是相顾而骇:“将军果然无事?”
韩骐以伤手拔剑,用力一挥,砧在木案上,木案立即被砧破了一道口子。左右相顾,这才相信韩将军的确没事了。韩骐笑道:“现在各位相信了?”但他刚才猛然发力,别说已经震破了袖子里面手臂上刚敷好的创口,使得鲜血狂溢,也使得胸臆轰然剧痛。
韩骐暗暗吃惊,轻扶胸口,一口气血往上狂涌,差点夺口而出!两边将士一见,看他脸色突然煞白,都是不由相顾而惊:“将军!”韩骐将这痰血团硬是吞进了肚子里,然后是洒然笑道:“我没事,各位都先下去准备,晚上再随我行动!”
“诺!”将士们见到韩骐轻松的笑,也就没再有任何怀疑了,纷纷告退了。
韩骐坚持到众人退完了,他才是轻轻松了一口气,却不知,手臂上的创口流出的鲜血早滴在了地上!韩骐刚刚一转身,胸臆间如同烈火一样的血团再次狂涌上来。这次,韩骐再也不能控制,赶紧掏出袖子里的手巾,将口堵住。韩骐只觉喉头一甜,轻咳一声,将血团吐了出来。
韩骐看着白色手巾上殷红赤黑的鲜血,到底还是淡然面对。这已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次,血变得更加赤黑,更加殷红了。
韩骐将手巾收到袖子里,然后坐了下来。他想到自己当众在黄巾堆里落马,不但城上人看到了,而且黄巾都看到了。对于城上人来说,他们的主将受了伤,那他们不免有所疑惑,所以,军心最是动摇之时。而对于黄巾来说,对方主将被伤落马,说不定回去就死了,所以他们必将轻视于城内之敌。而对于韩骐来说,他不能让众将心慌,所以他发下话去,今晚将再次出击,这就是表示他并没有受伤的最大证明了。也正因为黄巾必将轻视城内之敌,而他晚上再次出击,敌人也必将疏于防备,这就叫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是也!这就是韩骐为什么要骗众将没有受伤,还要带伤袭敌的缘故。
只是,韩骐一旦坐下来,心里一定,这才发觉手臂上的鲜血已经濡湿了灰色的袍袖。他将袍袖捋起,看到绷带也被染成殷红一片,似是被红水沁透了。他本要再叫军医来的,但转念一想,把袖袍放下,捧起竹简,自去看书去了,却不理会伤口了。
等到添灯了,将士来让韩骐用食,韩骐刚刚站起,胸口却又是隐隐作痛,脑袋也是晕眩一片。他重又坐了下来,笑道:“我不吃了,待我先把作战计划制定出来再吃吧。”他坐了下来,重新埋首思考今晚劫寨的事。
毕竟将士痛惜韩骐,怕韩骐饿坏了,所以去后没多时又将饭菜送了上来,说道:“将军还是先吃点吧,不然晚上哪能有力杀贼?”
韩骐呵呵一笑,也实在是饿了,接过就吃。
旁边将士突然看到案边似是殷红一片,再转而看到韩骐衣袖上好像红透了,他心里惊骇,赶紧问道:“将军,你手臂上的伤!”
韩骐笑道:“没事的,你先下去吧!”
军士只得下去了,但心里不免疑惑。
等到了夤夜,城内外一片静寂,黄巾营内也是死寂无人。韩骐偷偷开了北门,看看人马也已经悄悄潜到黄巾寨边,便是猛然发一声喊,扯起火箭,接连发了数支,趁着黄巾寨内大乱,当先冲杀进去。黄巾在睡梦中跌遭偷袭,都是慌乱一片。不及抵挡,早为城内冲出的人马杀得裹甲不及,弃营而走。
韩骐到底只是想安抚人心,知道黄巾人多,以自己一人之力根本退不了,所以杀了一阵,烧了数座营后,也就带兵回了城。韩骐一回来,众将士为刚才的大胜自然是愉悦不已,更是对韩骐佩服了得,纷纷称赞,士气也是跟着大震。韩骐眼看士气上来,只要再坚持数日,等到刘备大军一到,此城内外也就得救了。他心里之高兴自不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