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不想看了,将身站起,头突然痛了起来。不!不是我的错!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他扶着脑袋,心里虚脱的发笑:“这是怎么了?先前这檄文我都看过数遍了,我都是一笑了之。现在再看时,怎么又是看不习惯了?”
曹操拂袖离席,又想了许多:“先前乐进、李整、李典之叛,皆因为他们的家眷都没有被我掌控,所以他们无所顾忌,才敢背我而去。看来,以后我得想个办法,不然……”曹操不敢想了。他们可是我曹操的部下啊,要是都让他们感到不安,这就是我曹操的错了!他不敢想先前那事,只好想眼前的事:“幸好于禁家眷在我手上,量是插翅也难飞。哼!这次,我得叫他于禁知道我的厉害!也让其他那些有背叛我之心的将军,以此作为警戒。这,就是背叛我曹操的下场!”
来回踱步,一个人,又想到刘备,不由骂道:“好个刘备小儿,居然敢捋虎须,骗走我的良将!哼,要不是你在从中作梗,乐进、于禁他们如何会跟你而去?不过,我却小看了左慈那厮。上次我就知道他心里有鬼,想他从刘备那里过来,还有什么好事?只怪我当席没杀了他,这才弄得不但被他跑了,反把李整、李典二人也给骗了去。可恨这左慈向着谁不好,偏偏向着刘备那家伙!哼,等我发兵打到天柱山时,我定要剥了你这老匹夫的皮不可!”
又过了一天,郭嘉从濮阳那边督办粮草回来了。他一回来,听到曹操将要逮杀于禁家眷,赶紧来见曹操。又听到曹操已经叫典韦到了鄄城,顿时跌足,道:“曹公何要受了刘备欺骗?于禁虽有无盐‘退避三舍’之过,但他一向忠于曹公,如何会轻易投降了他刘备?更何况,他要真有此心,去年时,他就做了,何要等到现在?想那时他被刘备所质,又是曹公你最艰难的时候,他那时尚且都不移志,现在怎会为了一点小小挫败就投了他刘备?这摆明是刘备他派细作在城内散播于禁坏话,使的离间之计。曹公,你一向英明,如何轻易就上了他的当?”
曹操这时似是恍然明白过来,立即站起:“呀,是我错了!那我,那我赶紧派人再去追回恶来!”但他迟了,刚刚派出人,没半天,典韦就从鄄城那边办事回来了。典韦向曹操回道:“某到了鄄城,连夜就抓捕了于禁一家三十余口,将他们全都当场正法了。”曹操一愣,跺脚道:“奉孝,你看……”表示无奈。
“这事且放下。”
郭嘉先让典韦下去了,然后说道:“目今刘玄德欺我范县,吕布陈兵昌邑,张邈又在陈留窥视,我们腹部受敌,一时又不能拔除他们其中一个,情势可是十分危急了。本来去年秋收就是不好了,粮食或缺,再加上兵员数战以来多有损伤,这样情况,曹公你都心里有数。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不能再这样继续耗下去了,得想进一步打算啊。”
曹操点了点头,不无担心的道:“本来我按照奉孝你的意思,准备是不予穷究刘备他夺我东平之责,以好让他专心与吕布去争。可谁知,这个刘备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不跟吕布打了,却搬出去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反过手来,纠合吕布来向我发难,这谁能想得到呢?”
郭嘉笑道:“曹公明白刘玄德的野心就是了,但我们现在还不能真的跟刘玄德对着干啊。他刘玄德可以向天下发出‘檄文’讨伐我们,我们却不能凭着义气跟他硬对硬呐。”
曹操一愣:“奉孝,你的意思是?”
郭嘉拱手,说道:“刘玄德可以不仁,我们却不可以不义。他想跟我们打,我们难道非要跟他打不可?”
曹操一愣:“出兵是他的事,我们如何做得了他的主?”
郭嘉道:“我们当然做不了他的主,但我们可以厚下脸皮来,向他请和……”郭嘉还没说完,曹操眼睛一瞪,叫道:“什么,让我向他刘备请和?……就算我愿意吧,可他已经向天下发出了‘檄文’,如何会轻易改变主意?”郭嘉笑道:“曹公别忘了,想当年十八镇诸侯讨伐董卓时,刚开始时,十八镇诸侯是何等信誓旦旦?但最后,又能如何?在一个小小玉玺面前,袁绍、袁术、孙坚之辈做出了多少丑态出来,最后还不是都一哄而散了?”
曹操微微一愣:“郭嘉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他刘备再送珠宝过去?”
郭嘉立即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小利,他刘玄德根本不放在眼里。上次的事,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依我看,我们先要明白他要什么,才能投其所好,给他什么。”
“范县?他刘备要的是我的范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