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笑道:“当然是自己府上啊。”
“这半夜?”张飞起来得急,只着了一件薄衫,这时被户外寒风一吹,从脚筋到背脊梁不由上下一阵哆嗦。看到刘备坚决的点头,只得说道:“那大哥等我一会。”张飞回去穿衣服,刘备则将左慈换的那身丢在屏风后面的衣履装进了包裹。两人各自收拾好了,连夜离了客栈,回到府邸。
刘备这边与张飞各自别过,张飞回了自己住处,刘备也回到自己卧室。刘备回去时,只没想到厉影还守在自己卧室外面,看他影行只孤,心里不免感触良多。他走前两步,厉影含笑迎了上来,说道:“主公,你回来啦。”刘备心想左慈扮作自己样子去了客栈,别时厉影应该知道,只没想到他会等到这时候还没离去。他这次回来,路上还想到自己扮作左慈时,厉影跋扈的行为,这次回来准备教以颜色,只是看到他鼻子冻得通红,心里也就不忍,反而笑着点头,将马交给了他,问他:“现在几时啦?”
厉影一面将马往马厩那边拉,一面回答:“差不多寅过卯初了。”刘备点着头,走了进去。室内暖和多了,不像路上的夜风吹得人冷不自禁。卧室内走时左慈搭着的台子已经撤去,桌案那些该放的都放到了原处。刘备看着灯火撩人,坐到塌上,仔细打量房间。那时,左慈就坐在那里,嬉笑自然,向自己讨要衣履。要不是他替自己赴了大野泽之约,纵然自己有刘邦的胆识气魄,只怕不见得有刘邦的运气了。心里想着,不免对左慈更加感激不已。
厉影回来时,却已让人准备了热酒热菜端到了刘备案前。刘备先前跟左慈吃了半夜的酒,只是没有好菜,肚子还是空落落的,又经刚才一路夜风吹着,此刻可说是‘饥寒交迫’,鼻子里突然又闻到这阵酒菜香,心悦不已。抓起筷子,见厉影就要退出去,赶紧将他留了下来,叫他一起饮酒。厉影推辞了两句,也就坐了下来。刘备笑问:“这半夜的,追风你为何不睡啊?”
厉影道:“使君没回来,自然不敢睡。更何况,鲁司马有交代,说主公要是半夜突然回来,得有人侍奉。”刘备笑着点了点头。两人饮到天明,菜也凉了,各自罢盏。
刘备一夜未睡,正要上榻,外面鲁肃求见。刘备赶紧叫进来,牵着他手,笑道:“我正要找子敬,子敬你就来了。”鲁肃笑着拱手,道:“恭喜使君从昌邑平安归来。”刘备一愣,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左慈?”鲁肃笑道:“昨晚左先生走时跟我说了,他说使君你已经到了这边,他要去还你衣履,然后辞归天柱山。”刘备道:“如此说来,子敬知道我跟他还原身份后,半夜就要回来,故而让厉护军备好酒菜等着我?”
鲁肃点头称诺,又自袍裾里取出一封书信,交于刘备,说道:“泰山昌豨来信,说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数十日后将要攻打济北,求我们派兵呼应。使君,你看……”
“昌豨?”
刘备接到书信,一眼也不看。想到从定陶窗下所偷听到的郭嘉与曹操之间的谈话,心里就是憎恨不已:“这厮出卖老子,现在又向老子卖乖来了!”鲁肃见刘备神色突然大恶,也想不到是怎么回事,赶紧道:“使君是不想发兵济北吗?”
刘备闭目想了想:“昌豨跟曹操勾结的事,也是郭嘉兵临城下时迫不得已的行为,如果我能发兵帮他得到济北,不但能按照事先约定分到一半土地,而且让昌豨也感到安全。到时曹操威胁不到他那里,他自然也就不会继续跟曹操合作了。现在我正用人之时,岂可因一时不忿而乱大谋?先稳住这厮,以后再慢慢跟他算这笔账也不迟。”
刘备想到这里,呵呵笑道:“不,我们事先既然已经说定了的事,临了岂可轻易反悔?对了,鲁国那边情况怎么样?”
鲁肃答道:“鲁国那边自关将军回去后,攻进了鲁县,杀了首事数人,其余数县传檄即定,现在境内大致也已经安稳了。”
刘备又问:“那此战中,关将军之司马木行人,他的表现怎么样?”
鲁肃笑道:“木司马在此战中表现不凡,要不是他拖住城外军队,关将军也不能轻易攻进鲁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