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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将士见陈到仍是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一双眼睛如同老虎的吊眼,瞪视着这边。他们心里一寒,赶紧相劝,不敢让郭贡过去了。

郭贡心下也寒,只得远远相对,声泪俱下的喊了声:“叔至。”

陈到挺枪往前,怒目说道:“如今我已投在刘使君麾下,以前的事还提什么?我为刘使君卖力是应当,这是为将的本分。你可以放马来与我一战,你赢了,我就退。你输了,那就留下脑袋来!”

郭贡怔了怔,说道:“你可以忘了我昔日对你的恩情,但你难道也忘了昔日在小沛城下之事?”

陈到听到‘小沛’两字,全身不由巨震,胸口好了的伤疤似乎又在剧烈的颤抖。

郭贡见陈到脸上神色微微一变,知道是被说到神经上了,赶紧接着说道:“想当日小沛城下,我数万大军扑来,若是与刘备一战,说不定就此将刘备打垮,也少了今日的羞耻。可是当日我见到叔至你挺身而出,奋义而为,我就知道我下不了手,违背不了叔至你的意思,只好将军队收了回去。时别多日,想不到我今日又与叔至你狭路在此相遇,可谓冥冥之中自有天数了。叔至你不看别的,就看小沛城下之事,你就把兵撒开,放我过去了吧。只要叔至你放我过去,我以后当永不忘叔至你的厚恩。”

陈到被他数言下来,想到当日之事,也幸亏了他,所以也不忍抵触了他。他缄默了一回,把眼睛扫在他身上。郭贡立即对他笑了笑,笑得是那么的难看。

陈到两边将士见陈到不说话了,赶紧提醒:“将军,你可别犯错误。若你为了义气放走了郭贡,只怕回去不好跟刘使君不好交代。”

陈到一震。

又有人接着提醒:“更何况,当日将军你是自戕肉身才吓退他的,他那时又有什么本事敢跟将军你翻脸?今日他只不过是狗急乱跳墙罢了,将军你千万不要相信他的妖言。”

陈到两震。

郭贡听这话,心里也有愧疚,到是一时没有语言相回了,只好眼巴巴的瞅着陈到。似是小孩看到了大人手上的那颗糖果,一心想要得到它。

陈到坐在马上木讷不语,把枪头转了转。

枪头上全是鲜血,一滴滴粘稠的鲜血往地上吐涎似的直淋着。

坐下马呼啦啦一摇头,似乎也在催促着陈到早做决策。

旁边士兵的话他已经听不进去了,只把眼睛看了又看,把郭贡的心里看得如同裸露的妓女,没有遮掩的布片。

陈到轻轻吐了一口气,一句话也不说,将马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