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兜骑抬眼,是也不把麴义放在眼里了。孔融在旁边提醒道:“舍我这人一向骄傲,把他逼急了,只怕将以死力。”
刘备微一错愕,这才想起几天前将士们提起过,这舍我乃麴义的字。只是大家一直痛恨麴义,所以少有提及,多是自呼其名。孔融此刻突然提出来,倒是可以见得这人并非落井下石之辈。想他以前一直都直呼他名,当是恨他对自己不恭,此刻眼见什么都回来了,而他却被困在城内,不禁起了怜悯世人之心也可以理解。
刘备在心里默念两遍:“舍我、舍我,舍我其谁?这字跟他名中的‘义’字结合起来倒是有点‘舍弃自我成就义气’的高尚意境了。”
刘备一边玩味,一边在马上哈哈答道:“他已成我瓮中之鳖,有何能耐可言?”
张飞在旁边接道:“大哥所言极是,是北海多心了!”
孔融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嗯,也希望如此吧。”
这时,突然吱嘎一声,临淄城内放下吊桥,城门接着打开。城门开处,先是传来轰隆隆之声,接着就见一队骑兵狂奔而出。势如奔雷,一过吊桥,也不打话,直冲而前。
刘备见这架势,赶紧拔出剑来,手一挥,前阵千人一齐杀出。张飞、木路两人左右穿插,一矛一刀蜿蜒如龙,刺入敌阵。赵云则扣马在刘备、孔融身边,以充护卫。
过得一时,千人步阵居然出现骚动,再一看,原来城内又有一阵骑队夹风裹雷冲出。片刻,千人开始出现骚动,而对方骑兵如锅水一样,只往外不停的努力倾泻,顷刻间,便见几十骑冲了出来,往刘备阵前奔来。
刘备见他们不顾性命的奔来,铁蹄踢得大地开裂、颤抖,如同一头头西班牙猛牛,势不可挡。刘备赶紧剑一挥,左阵填补上来的千人变成前队,奋勇杀了出去。但没过得片刻,两千人也拦不了对方的骑阵,又有几十骑横冲而出,已经越来越离刘备阵上近了。
刘备再一挥,右队做前队,再次投入一千人。
只这么挡了片刻,又有人冲了出来。刘备这次吓了一跳,难道他们有数千骑兵不成?赵云早已经觉得蹊跷,便请刘备登上高丘。
刘备在上看得片刻,便即醒悟:“我倒是忘了,麴义这厮来冀州投靠韩馥之前,乃在凉州待了许多时间,他在那里久习羌斗,是以知晓兵以果勇之道。而我听说羌人因为居于谷间,一般很难在平地上持久,所以他们的战法上也就善于冲突,希望速战速决。而麴义这么做,便是学了他们的战法。他怕骑兵一下冲出要是一时解决不了的话,势必疲劳,那样就形不成战力。而若以骑兵分作数股而出,那样的话正符合羌人之习惯。便是一个力竭,下一个就能马上补上,这样也就是深泉之水永不枯竭了。我还说他们怎会突然间多了千骑,原来只不过数百骑而已。”
刘备想通了这些,心里也就稍稍安定。想城内的骑兵当不会太多,更何况麴义也不是以骑兵作为主力,便是再挨些许时分自见分晓。
果然,只冲得片刻,敌骑也就再无生力军。而时间一久,马匹疲乏,战士久入战阵不得出来,自然陷入恐慌,也就很快败竭了下来。
但敌骑一竭,城内马上又接着冲出了一个步兵方阵。远远见得麴义亲自带队,只不过方阵中算来不过千人。他们一旦冲出,先自接好阵势,将盾牌挡在最前面,而其余士兵则枕戈待旦,做了防御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