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见他说来认真,想不会欺骗,不由心里一喜。赶紧站起身来,亲自给他解缚,哈哈而笑:“将军高义,若能兵不血刃夺得此城,使备以全百姓,幸何如之?只还没有请教将军大名,实在鲁莽。”
守将只笑道:“不敢,某将舒北。”
广县破坏也不大,只稍做安抚,即恢复了秩序。刘备原想留吴求守广县,也正好锻炼一下他的执政能力。只想到广县守将已经归顺自己了,如果遽然换了,只怕他心里会多疑,只得任命原来广县副将暂时守城。
虽然如此,但刘备毕竟考虑甚多,知道守将不便更换,但人质还是得有,以防他变。刘备便是将田瑟、萧松和李品三人留下,让他们暗暗看住舒北之母。
本想还要留下点士兵以为助守,只想到少留无益,多留误事,便也打消念头。更何况此去乃解临淄之围,所要兵马甚多,马虎不得,索性将自己人马全都带走,开赴昌国。
刘备早上出发,马不间蹄,来到昌国城下时已是未牌时分。
刘备让人叫门,直呼守将鲁间答话。只过片刻,鲁间就已登上城头。
刘备也不开口,只拱手让舒北上前说话。
舒北并无推迟,便即打马上前。先在马上长揖,然后高声问道:“鲁兄,家中一切安好?”
鲁间只微一错愕,见许多兵马,便自心里不宁,只随便答道:“一切安好,不知伯母安好?”
舒北点了点头,笑道:“劳鲁兄挂怀了,有玄德这样仁义之君照顾着,岂有不好?”
刘备听到这‘仁义’也不陌生,只他这口气听来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赵云在旁,不由身子一凛。只见他突然右手轻捏铁枪,眼睛转而逼视着舒北,左手轻扯马缰。
鲁间听他一说,眉毛微微一皱。再一看他身后之势,便是已猜到一二。只是他和他一向交好,也知道这人的脾气,听他这话的意思便是有点郑愕了,虽然没听说过刘备是何许人也,但还是装做圆溜的接下他的话:“玄德虽则‘仁义’,但终究是他人,他人岂可替你担这忠孝之名?”
舒北哈哈而笑:“玄德一向视民如伤,我之托付于他,他就会待我母如之其母。便是身后有无数将士亦可佐证,即为其母,岂有加害之理?鲁兄但可放心。”说完,顿了顿,突然说道:“只我愧对国家,今日将与兄作最后一别!”
刘备越听越心惊,什么‘托付’?正自吃惊,再突然听到‘一别’,惊惧更甚:“此子好毒,原来他根本没有归顺我之意,是以在城下演了这曲。想他先前怕我在城破之时杀了他,那他母亲势必难以保全,所以想了这鬼主意。只把我引到这里来,一是可以得见故友,二来,则是在天下人面前逼得我不得不认养‘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