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白波却是踌躇满志,回头一看,跟着自己冲出来的就有近千人,这每人一把弓弩,一阵箭矢下去,敌军的半数就要遭殃,呵呵!立功的时候到了!再说了,法不责众,自己身后有这么多的人,看你皇甫坚怎么惩罚?而且,如果这次我们打赢了,立下了战功,不是还可以将功折过吗?所以,现在只要打败敌人,杀得他们片甲不留就行了!

纪灵正领着大军冒雪前进,尽管他们这段时间徒劳无功,一座城池也没有拿下,但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在他以为,幽州军是彻底地害怕了!但他万万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冀州军会突然从自已的侧翼杀出来,加上冲下来的虎骑全是骑兵,来得又实在太迅速,令自己没有一点准备的时间,措手不及之下,整个队伍也顿时被这一千虎骑给冲的大乱起来。

“咻咻!……”

密密麻麻的弩矢穿过雪花,甚至夹带着冰凉的雪花刺进了袁军士兵的胸膛中。那瞬间滴落的血水刹那间染红了白茫茫的大地,就像是在雪白的地毯上印上了一排排红色的花朵。

这些虎骑本来就是幽州最精锐的军队,虽然其中新兵居多,但是,他们已经在冀州训练了几个月,现在,士气正是最旺的时候。他们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施展的机会,虽然只有区区一千余人,但个个都是精神百倍,催开战马在袁军中连续杀了几个来回,只杀得袁军措手不及、尸横遍地。

尽管纪灵竭力想把袁军重新组织起来抵抗敌人,但这时袁军早已被杀得晕头转向,分不清南北了,都只顾着四外逃窜,哪里还会听他的指挥?

白波也是抡起大刀,多日以来的怨气这时全部都向敌军发泄过去。刀锋所到之处,只杀敌军士兵纷纷倒地,一时间杀得痛快淋漓。

见到敌军开始败走,白波正要下令追击,忽然有一队虎骑杀入了阵中,为首的大将正是逄山,原来他也接到了苏定的消息,知道白波煽动士兵们出击,于是,急忙带领人马赶了过来,甚至连敌军的粮草也未来得及烧毁,就冲进了乱军之中,并且找到了白波。

苏定沉着脸喝道:“白波,你做的也太过份了!赶快收兵,随我去向皇甫将军请罪。”然后又立刻命人去传令收兵。

逄山不同于苏定,他毕竟是幽州军的偏将,而且也是幽州军中仅次于皇甫坚的统帅。如果这白波不是冀州大将、不是他统领大军,这逄山的职位还在白波之上。尤其是手下这些士兵对逄山还是有几分忌惮的,加上刚才人人也都大杀了一阵,每个人的心里也出了一口闷气。于是,连同白波也都听从了逄山的命令,纷纷撤出了战场。退了回去。

过了好一会儿,纪灵才聚陇了四散的败军,查点了一下,这一阵下来,自己竟然损失了三千多的人马,所幸粮草没有受损。他这才知道这里并不安全,因此也不敢怠慢,立刻命令士兵撤军,想要与后军汇合,争取一鼓作气拿下安平城。

虽然没有烧掉敌军的粮草,但是,这可是逄山的责任,与自己没有关系。所以,此时的白波在回城的路上,一直都是眉飞色舞,高声谈论着袁军如何不堪一击,自已是如何英勇杀敌的,还嘲笑苏定太过小心,不敢出战。但逄山一直都脸色沉重,默不作声。苏定等人也都一脸愠色。

白波发现逄山面色不对,想了想,对方怎么也要比自己高上半级,不要将关系闹僵了,于是催马来到了逄山的身边,道:“逄将军,你这是怎么了?这一次我虽然是违抗了皇甫将军的将令,但不还是大胜而归吗?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用这一次大胜的功劳抵消我的罪过也就是了。”

逄山苦笑了一声,这白波想得也太简单了,他是深知皇甫坚的脾气,别的都好说,他是绝对不会轻饶违抗军令的人。这一次白波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大军正在前进,忽然前方有一支人马,而且排开了阵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一个个沉着脸,如临大敌,为首的中军大将正是冀州大将皇甫坚。原来皇甫坚听到袁军前锋已经开进安平境内时,生怕出现意外,就亲自领兵前来查看,却不想在半路遇到了前来报信的士兵。他闻听白波擅自出兵扰乱计划,不由大怒。

此时,皇甫坚的前军中走出一名将领,来到逄山面前,双手抱拳,沉声道:“逄将军,在下奉皇甫将军之令,此次凡是擅自出战的士兵一率下马解甲,由在下解送步行回冀州听候发落。其余士兵原地不动。”

白波听了,不由脸色大变,正要说话,逄山立刻拦住了他,对传令兵道:“我都知道了。这次违抗将令,擅自出战的士兵,都是我逄山的手下,我逄山自然是难逃其咎,甘愿领罪,任凭皇甫将军发落,绝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