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老夫当年跟外孙一般大的时候,早就刀枪剑戟耍得溜熟,手下从没有十合之将。”程叔叔吹牛,吹的太过山了吧?房拓都还没到六岁,您老人家再牛,也不可能六岁大的孩子去跟大人单挑吧?
莫说是您,就算咱家的超人老三,现在都十二三岁了,可对上本公子,依旧只有挨抽的份。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至少在脸上不能表露,生怕这位老匹夫一会急眼起来,拉本公子去门口光着屁股来上一场角抵,那也太丢脸面了。倒是程鸾鸾没我这份顾忌,丝毫不留情面地戳破了程叔叔的谎言,不过,程叔叔倒是不会跟自家闺女单挑,很厚脸皮地装听不见,继续逗着房拓,这个时候,去取东西的家丁匆匆地赶了回来,捧在手中的,是一个不大的扁平木盒子,我也很好奇地站了起来,才注意到这个造型别致的盒子里边应该装的是一柄弯弓。
果不其然,程叔叔接过了盒子交给了房拓,这小家连谢都不说一声,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盒子,然后发出了一声惊叹:“哇!……”
嗯,我也差点哇的一声叫出来,乖乖,这可了不得,这柄不大的,看似小孩子玩具的角弓也太他娘的夸张了吧?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牲口的角做成的,造型修长而悠美,而弓弦就勒在天然的角棱处,另外,弓身上,描金镶玉的,太他娘的华丽了,跟当初波斯王子送与我的那柄短刃犹有过之,乖乖,这东西光是以艺术品的角度去欣赏,至少也得卖个一两万贯才算是物有所值。
程叔叔脸上没有一点心疼的模样,反倒是一脸的宠溺之色,瞅着不停惊叹,一面把玩着华丽角弓的房拓,看来出来,程叔叔对房拓,可是比对自家的孙儿还要疼爱几分。也不知道那半打舅兄会不会为这个而吃醋?
“咋样?喜欢外公送给你的这小玩意吗?”程叔叔乐滋滋地把房拓抱了起来,而我赶紧给程鸾鸾递了个眼色,程鸾鸾起身言道:“爹,这东西也太贵重了,拓儿可承受不起。”
“谁让我承受不起了,娘亲,您看我还能拉开呢!”房拓根本不明白他娘亲话的意思,还以为说他耍不动这东西,咬牙切齿地拉弓以示这件礼物他很满意。
“行了行了,这东本老夫作主,就是送给拓儿的,你们俩口子也别在老夫跟前挤眉弄眼的,瞅得老夫心烦。”程叔叔很不耐烦地点破了我与程鸾鸾之间的默契。这让我实在是尴尬,边上的程鸾鸾也红着脸横了自家的亲爹一眼,小嘴儿动了动,到底没吭出声来,倒是岳母大人劝解起了我跟程鸾鸾。“这也是你爹爹的一番心意,就让这小家伙高兴一些有甚子不好的?再说了,这又不是两刃开锋的宝剑,就算是耍着玩也没什么不好的。”
岳父岳母都是一个意思,我也不好再说什么礼物贵重之类的屁话,只能代房拓谢过这二老的厚礼,程叔叔搂着正在他还里边欣喜地把玩着这柄角弓的房拓,一面冲我得意地道:“这可是老夫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一个部落里边拿来的,据说是当年的东突厥颉利大可汗小时候所用之物,老夫特地送给拓儿,希望这小子日后也能有大成就。呵呵呵……”
听这话,可让我实在没话可说了,程叔叔的“拿”,不知道是用多少条人命才整出来的玩意,不过,这我可管不了,只要拓儿自己喜欢便成,反正这小子又没有可能会变成突厥的首领,所以由这小家伙去。
没过多久,半打青春片程叔叔齐聚厅堂,程叔叔总算是把房拓交还了我,跟自己的孩子聊起了这一段时间他如何万马军中杀进杀出,如何把敌酋的脑袋拧下来当酒壶云云,岳母和程鸾鸾为了不让房拓受这位不人道的外公的影响,把拓儿抱入了内堂。
……
没过多久,苏定芳等人连袂而来,然后,又是一场程家轰轰烈烈的家宴开始了,还好,这一次的目标不是本公子,而是不知深浅的苏名将兄等人,三勒浆如水一般地直灌入苏名将兄等人的咽喉,喝得这帮子一开始进门时还显得豪气四溢的大唐新名将一个二个面若死灰,心丧若死。
“俊哥儿,你也太不仗义了吧?事先也不兴提点我们一番,这老匹夫哪里是邀咱们来赴宴,瞧他那劲头,不把我等灌死在这儿,他就势不罢休。”苏名将兄已经有些顶不住了,连喝带吐地搞了两转了,扯着我的胳膊直抱怨,边上,裴行俭打着酒呃还在那儿跟我大舅兄打赌,说自个还能干上两坛,等大舅兄跟他端起坛子狂灌了不到五口,这位好面子的裴将军直接软倒在地,酒坛子还扣在脑袋上,就这么醉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