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越也笑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直接答李叔叔的话,只是清了清嗓子:“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圣人无常师。孔子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贤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刘氏悟德,年及十七,六艺经传,皆通习之,格物致知,皆能探究而不拘于师,学于余。余嘉其能行师道,作《师说》以贻之。”
李叔叔目瞪口呆,李治两眼发直,而本公子,既觉得兴奋,又有点脸红。高兴地是,嗯,咱的刘越总算是把本公子赠与他的这一篇宝贝玩意给流传出来了。本公子这回不是自吹自擂,而次咱的弟子干的事,脸红的是,可怜的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韩大师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怕是在娘胎里就开始吐血了。
悟德,是我爹给刘越起的字,而这篇《师说》,正是本公子的又一厚颜无耻之作,嗯,也不能这么说,其中的许多字词,我也同样根据我的理解作出了修正,没办法,《师说》的全文本公子记不全了,只能凭我记下来的片断加上自己的理解来作出新《师说》。
不过凭我的古文底子,和着多了千多年文化的底子,写出来的新《师说》,同样不会逊于韩愈之作,总之,我去年我的大弟子生日子时,我把这篇文章作为礼物送给他之后,一向稳重的刘越那欢喜的差点尖叫的表情能让我明白,这篇文章的精彩程度绝对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这家伙自收到了我的礼物之后,每日研读,偶尔与师弟们交流之时把这东西显摆出来,搞的他的师弟们心里既焦又火,毕竟本公子还有点良心,没把这篇《师说》放到报刊之上,只是作为了礼物赐给我这位大弟子,可是今天这么一向李叔叔和李治这个大众传媒级的八卦人士一透露,想必不出两天,这篇文章必然轰传天下矣。
“这是吾师于我生辰之日,相赠于晚辈的,光凭《师说》,晚辈实想不出天下间,还有何人有我师如此诲徒之能。”刘越朝我长躬及地之后缓缓起身,边上的弟子们亦是一个二个脸上浮起了一种不能用言语还形容的色彩,那既是对自己师尊的尊敬与仰慕,又带表着他们的自信和自强。
直至刘越等人告辞之时,李叔叔依旧在反复地诵读着这篇短文,半晌方才一拍大腿:“好一篇《师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为师之道,尽在其中矣。好你个房俊,有些妙篇,何不早早拿来让老夫一窥真容。”
我干笑两声:“非是小婿不愿,而是小婿不能为也,不过是一时游戏之作罢了,既已赠与弟子,我这当老师的若是再拿着这篇短文四处显摆,怕是别人不说,就算是小婿,怕是脸上也挂不住。”
李叔叔一想,旋及释然大笑了起来:“想不到贤婿竟也有羞愧之时,哈哈哈。”老流氓笑得欢实,本公子能咋办?拿臭袜子堵他的嘴?
边上,李治朝我长躬及地,一道欣喜之容:“师尊这篇《师说》,不知道会羞煞多少自喻诲人不倦,实为误人子弟之徒也。”
“是啊!”李叔叔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背起了手长叹一声:“眼下之风气确实糜烂,士子从师,往往先究师者之出身,又或是自喻为贵,不耻于学……”李叔叔的表情显得既愤怒,又有些无奈,这事儿我也不好多说。我大唐自立国以来,门阀制度仍有沿袭,贵族子弟多入弘文馆、崇文馆和国子学。他们无论学业如何,都有官可做……
这不仅仅是他们学不学的问题,而是一个权力平衡的问题,这也是为什么李氏皇朝一直致力于削弱世家门阀势力的原因。
……
李叔叔冲我详怒道:“好你个房俊,收罗了如此人材,竟然还藏着掖着,莫非你还怕老夫抢去不成?”
我自然知道李叔叔这话半真半假,若是答不好,才能家伙发彪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一脸的沉静:“岳父大人瞧您这话说的,贤婿就算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啊。只是小婿觉得,他们现在离出师还差得远呢,品性也还不够坚忍,尚需磨练才是。”
李叔叔瞪着我难以置信地摇了摇脑袋:“贤婿你话不是埋汰老夫吗?你这些弟子的材华,莫说是当个一县之长,就算是放在京中任何一个部门里边,皆能有所建树,你还说他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