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接口道:“陛下,文集能传播天下,那将来,怕是人人记得贞观盛世,记得那个魏征,可就未必记得陛下……”这话可真够毒的。
“陛下,魏征之罪还不止于此,比这更可怕的更多了,陛下应该记得,魏征推荐过什么人给陛下,侯君集,结果他谋逆而死,杜正伦,他泄露禁中语,陛下且看他所荐之人,若是魏征享以天年,他们会不会成一党亦是未知之数,后果又会如何呢?”
“魏征……”李叔叔开始鼓起了,立眼角,脸发红,看样子,李叔叔的脾气已经要到了报发的边缘了,怎么办?
“陛下,微臣也有话要说!”我站了出来,不为别的,就为了魏叔父这个人,更为了叔玉兄和他的良配,我不希望李叔叔在他的人生上留下更多的污点,所以,我决定强出头了。
李叔叔有些愕然地看了我一眼,凝起了眉头:“房俊,我知你父与魏征有同窗之谊,你与他的儿子叔玉私交甚笃,你若要替他求情,朕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看样子,李叔叔是下定了决定要拿魏叔父的墓碑出气了。
“陛下误会了,微臣并非是要替魏征求情,微臣是想向陛下控诉魏征叔父的数项涛天之罪,一定要严加惩处那个老头!”我拔身而起,很是同仇敌憾地与褚遂良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捞衣挽袖,提着玉板,如同要替李叔叔去揍人的打手一般。
这一刻,莫说是李叔叔,就连我家老爷子,长孙阴人,还有站我边上的禇遂良也全都目瞪口呆。整个朝堂之上鸦雀无声,都瞅着一脸恨恨地瞪着天花板作愤慨状的我。
第505章 憋死的是李叔叔的鸟?
李叔叔很没有形象地掏了掏耳朵:“贤婿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然知道,微臣要控诉魏征的涛天之罪。”我继续向李叔叔澄清道。
老爷子有些郁闷,一脸黑线地瞅我半晌,很想拿大棒棒来抽我的架势,不过这一刻正是紧要关头,我自然是不能回避。“哦?”李叔叔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迈着四方步走到了我的跟前,瞅着我,半晌才道:“你且说说,魏征犯了什么罪?”然后继续在朝堂之上绕行着。
我大声地道:“陛下乃圣明之君,文韬武略样样皆精,文治武功远超秦皇、汉武,可是魏征呢?他干了什么?整天就知道在陛下跟前唠叨,说什么兼听则明,偏听则暗,难道陛下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我看了一眼一个二个一头雾水的大臣,继续高声疾呼,我站在大殿的中央历数着魏征的罪状,他的罪状大多数都与李叔叔有关,我越骂李叔叔的表情越黑,而禇遂良从一开始的讶然开始变得表情阴沉了起来,李叔叔是什么人,最念旧情,也是最为深明大义的皇帝,他偶尔也会犯错,但是他对魏征的感情上属于是一种既尊敬,又觉得可恨的复杂心态,尊敬他的直谏,但是痛恨他的不明事理,不通权达变,不给皇帝留面子。
但是李叔叔又天生是一个非常护短的人,魏征在他的手下好歹也干了十余年,工作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对于他的劝诫也从来没有说因为惧怕皇权而退缩过。李叔叔刚才不过是被禇遂良诱导入了误区,而我,则是要把李叔叔尽量地往误区里带,陷得越深他也才能越容易醒悟。
本来嘛,魏征若是为了自己,家中怎么会没有一点儿余资,甚至连丧葬的棺木都是那种简陋的薄木棺材,府中甚至连个正寝都没有,若是为了自己的家庭作想,他身为正二品的侍中,掌门下省,与中书省同掌机要,共议国政,并负责审查诏令,签署章奏,有封驳之权,权贵帝宠一时无两。可是魏叔玉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秘书省著作佐郎,一呆就呆了五年,没有任何的升迁,除了因为魏征叔父死,李叔叔怜其家小,方晋魏叔玉为门下省给事中。
李叔叔越听越不是滋味,开始拿眼瞪我,而这个时候,我已经唾沫横飞地细数到了魏叔父的另外几项重罪之上。“……还有,魏征不过是一个臣子,他有什么权利直言相谏,不允许陛下纳郑氏之女为妃,逼得陛下无数次的发怒,让陛下龙体受损,还把陛下的鸟也给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