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宋军使节手持节旗走出了宋军大阵,缓步走到了河中府北门之外停驻了脚步。
“我乃宋军使节,奉我帅之命前来拜见贵军元帅完颜讹可,请开城门!”这个宋军使节一脸沉静,持节旗立于城门之下,朗声对城上叫道。
草火讹可原名完颜讹可,乃是金朝内族,只是以前行军打仗每获战俘,总喜欢用草堆于战俘身下,放火烧灼战俘,所以才被人称作草火讹可,而其弟则误以宫中牙牌报班齐者为板子,结果得了个板子讹可的诨名,两个人本来都是十分凶悍之人,但是这个时候,这哥俩都有些发蔫,不复往日的那种威名了。
听闻宋军来攻,草火讹可立即便带着弟弟板子讹可登临北城城楼戍守,低头打量了一番城外宋军之后,两个人都心中发颤,只见城外正对城门之处,一字排开摆放了数十门宋军特有的那种火炮,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城门,而且数十架大型的抛车也在城外竖立起来,各种巨石在抛车附近堆积如山,一队队面无表情的宋军兵将都冷冷的望着河中府,仿佛他们这些金军如同无物一般,一脸的轻蔑。
第二百零七章 决死
草火讹可忽然想起来好多年前,自己还曾经在凤州一带率军和宋军交手过,那时候的宋军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都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一开战,便掉头就跑,被他率军杀得大败。
可是时过境迁,现如今的宋军早已不是当年的那支羸弱的宋军了,一眼望去,便知道这支宋军是一支十分强悍的精锐兵马,他再扭头看看自己城中的这些金军,不由得心中长叹了一声。
自三月底蒙古军兵至河中府,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时间了,城中金军在起初蒙古军的围攻之下,伤亡惨重,只剩下了不足一万堪用之兵,就在他们绝望的时候,打算于城共亡的时候,这支宋军来到了这里,让他们得到了半个多月的喘息,但是这么一歇,不但没有让金军重振士气,反倒令城中的金军士气更加衰落到了极点。
他们金国人,居然要靠着曾经最瞧不起的敌人救援,才得以苟延残喘,无论是草火讹可还是城中最低级的小卒,都觉得脸上无光。
宋军不但扛住了蒙古大军的猛攻,还终于击退了蒙古大军,这个事实他们都看在眼里,同时也忧在心里。
如果说刚开始对抗蒙古军的时候,金军上下还能齐心合力,那也只是因为他们都清楚,一旦城破之后,他们都将会成为蒙古大军刀下的亡魂,所以这才激起了他们的同仇敌忾。
但是现在这种危险已经没有了,宋军不会像蒙古人那样血洗河中府了,那么金军上下也就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拼死抵抗的念头了,不少金军兵卒都垮下了肩膀,拄着兵器有气无力的望着城外的宋军,一点拼死抵抗的念头也兴不起来了。
这也难怪这些金军有气无力,自从河中府三月底被围到现在,除了王敢率领了一万金兵进至河中府,帮助河中府守城之外,金国再也未派出一兵一卒前来支援河中府,河中府本来就缺粮少药,一个多月城中数万军民人吃马嚼之下,河中府早已开始缺粮了,这几天更是每天兵卒们只能喝到两碗稀粥勉强维生,想要他们靠着这点食物还生龙活虎,根本就不可能。
完颜讹可看了一眼站在他不远处的王敢,王敢侧了一下脸没有和草火讹可的目光相碰,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其它地方,显然王敢已经不愿再死守河中府了,这一点草火讹可早已看得明白。
这几天时间,自从草火讹可提出要出城偷袭宋军大营,王敢提出反对意见之后,草火讹可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他甚至想过先杀掉王敢,夺取王敢对他麾下数千兵将的指挥权,但是王敢似乎也已经料到了草火讹可的想法,干脆避入他直辖的兵营之中,托病不出,根本不去草火讹可的帅府议事,让草火讹可也找不到机会对王敢下手。
王敢拿不下,那就别指望拿下王敢麾下的那六千多兵将,草火讹可自己控制的兵马实力反倒没有王敢这个副将的多,让草火讹可也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