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远看着郑损叩谢皇恩之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这才接着对郑损问道:“郑大人你可知你都犯了什么错吗?”
郑损心中又是一惊,便听出高怀远这次让他来巴州,摆明了是要对他兴师问罪了!于是他稍微沉吟了一下之后,便低头拱手对高怀远抱拳道:“下官知罪,因为下官处置不力,以至于让小小的叛贼居然闹到了如此地步,此乃下官之错!请都承旨大人惩治!”
高怀远冷笑了一声道:“难不成只有这一条吗?除此之外,难道郑大人你就想不起来,还有什么错吗?”
郑损一愣,终于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抬起头直视着高怀远怒道:“虽然下官有错,但是下官毕竟还是朝廷钦命大臣,我念及大人您乃是我的上司,这才对您如此客气,但是大人却如此步步进逼,难道不觉得过分吗?”
高还远也当即大怒,啪的一声一拍桌子,发出了一声巨响,吓了郑损一大跳,激灵打了个冷战。
“哼哼!郑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呀!朝廷圣上派你来管四川军政大事,你却管成了如此地步,你倒还气势汹汹,我来问你,你有何颜面报答圣上对你的信任?
小小一个指挥发动的兵变,你居然处置到了如此地步,让他们几乎横扫利州全路,连连攻克州府县城,让老百姓为之蒙受了多大的损失,被叛军杀了多少的人,抢掠去了多少的财物?这些你想了吗?
作为一地的军政大员,你这一年多来,都做了什么?对于朝廷下发的指示,你可按照执行了吗?枢密院下发的指令,你可曾经照办传达给各地都统司了吗?
现在本官就是要问你,你还有什么错!你倒是先发起了脾气,难不成你就不知道你这个官,给地方带来了多大的损害吗?”高怀远为官以来,还从未这样对待过一个官阶低于他的人过,但是今天,他却不可遏制的爆发了出来,指着郑损痛斥道。
郑损也气的直哆嗦,在他眼中,高怀远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家伙,而他可是曾经一个堂堂学士,却被高怀远如此训斥,于是他哆嗦着对高怀远说道:“确实不假,对于这次兵乱之事,郑某确实处置不佳,但是我何曾像你说的,耽误过军国大事?”
高怀远看他还是执迷不悟,于是直接质问他道:“看来郑大人还是不死心呀!高某话已至此,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那么本官就把话说的更明白一些好了!
年前,朝廷曾经下旨,裁撤各地冗兵,这件事你做了不假,但是同时朝廷也下旨,要扩编各地都统司正兵,并且明令编订了各都统司的兵将员额,而本官这次途径金州的时候,见到了金州都统司都统制陈郁,而陈郁作为都统司都统,却居然根本不知此事,以至于其金州都统司,至今员额只有一万两千人,按照当初朝廷定编人数,金州都统司定员在三万人,你为何不将此事传达下去?
还有我来问你,枢密院年前已经下令,各地都作院转归于兵部所辖,而你所辖之地,照样也未曾推进此事,这又是为何?
再者,朝廷这次裁撤冗兵,你虽然大力推行,却将一些并不该裁撤的冗兵,也纳入了裁撤之列,巴州府兵,本不在裁撤之列,但是却第一个被裁,以至于叛军攻至巴州,此地居然没有驻军防守,以至于本不该巴州如此轻易便被叛军攻取,却因为你的失误,被叛军攻取!
作为一地军政大员,我暂且不管你对于地方政务如何处置的,单单是不修武备,以至于令让小小的一个兵乱,便发展到了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直至让本官率军前来,才平复了此场兵乱,那么朝廷留你这样的官,又有何用?难道本官说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