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金州兵的前车之鉴之后,高怀远这次对于这些乱兵也收起了轻视之心,入山之后,便加了几分小心,沿途不断的派出当地熟悉地形的金州兵带领斥候前出进行打探,严防再次出现遭遇叛军设伏的情况。
经过数日跋涉之后,沿途倒是没有遭遇大规模的叛军的伏击,倒是碰上了几次小股敌军的袭扰,这对高怀远的大军来说,算不上是什么威胁,当即便被前出的先锋营给击溃了。
直到他们行至三溪口东面数里的时候,斥候来报,前方道路被叛军截断,三溪口全部被叛军所占,挡住了他们的道路。
高怀远这才令大军停驻下来,亲自率领部将前出到三溪口外查看地形,通过望远镜的镜头,高怀远将整个三溪口的地形观看了一遍,这里果真是一处险隘之地,叛军虽然旗号杂乱无章,但是他们却将每一个可以用来攻击的地方都封锁了起来,看来敌军对此地的地形十分熟悉,单从这里看过去,几乎瞧不出什么破绽。
“除了三溪口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们通过进兵通江县城呢?”高怀远对一个充当向导的金州效用询问到。
那个效用赶紧答道:“启禀太尉大人,走这条路到通江县城,三溪口乃是必经之路,周围都是一些大山,根本无路可走,唯有通过这里,才可以抵达!”
高怀远站在一块巨石上,又举起望远镜看了一下对面三溪口敌军的布置之后,点点头道:“那么也就是说我们通过此地的唯一办法,就是强攻了?”
那个效用点点头道:“回太尉大人的话,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高怀远收起了望远镜,对跟在他身边的郑秉杰说道:“看来我们唯有强行攻打此地了,刚才我等也都看罢了地形,敌军主将不是傻子,提前已经查知我们出兵的消息了,调集了他的主力前出到这里,阻截我军进逼通江县城,而这里确实也是一个险隘,敌军控制住这里之后,可以说是易守难攻,而且这里最大的问题就是无法大军展开进攻,只有派小股兵将强行突击,郑将军你看该如何攻打呢?”
郑秉杰也是孟珙手下的一个善战之将,兵法韬略一点也不含糊,但是今日看罢了敌军的情况之后,也不觉挠头,苦笑一声躬身答道:“枢相大人,属下无能,看罢这里的情况之后,也并无良策,下官看来,也唯有派兵强攻了!”
左右也是没有办法了,接下来也只有硬攻了,高怀远随即提兵来到了三溪口,派出兵将控制住了两翼山头,防止敌军利用两侧偷袭,然后便令郑秉杰派出一营将士,并且派出一支弓手营负责掩护他们,备好了盾牌以及就地砍伐树木临时打造的半截船之后,一声令下,这一营楚州兵便立即齐声大吼了一声,在战鼓声中,悍然对三溪口发动了攻势。
梁铁头虽然前两天夸下了海口,说不怕官兵来攻,但是真的看到大批官兵行至他对面之后,他还是紧张了起来,毕竟他的兵力远不如官兵多,装备、训练更比不上官兵,而且这支官军不同于金州都统司的驻军,无论是士气还是装备,都高出金州兵不少,而且居高临下看去,官军调度井然有序,虽然地形不利于他们,但是却丝毫不乱,一点怯战的意思也没有表现出来。
对方行动很是迅速,很快便控制了三溪口之外的各个要地,根本没有留给他什么偷袭的机会,行营也很快便扎了下来,顺着山势,连绵延续出了很远,旌旗招展刀枪闪烁,看的让他胆战心惊了起来。
官军大营之中一杆大旗立起,上面大书几个大字“都承旨高”,他这个人不识几个大字,立即叫人给他读出来,稍微一解释,他便明白过来,原来来者居然是朝廷眼下最红的大官,知枢密院的那个高怀远呀!
这个高怀远可正是这次下令裁撤他们这些冗兵的首脑人物,他没想到今天刚刚对上官军,便碰上了这么一个大人物,也没有想到,像这样大的一个官,居然还会亲自领兵,直接来攻打他们,在他看来,宋朝的大官即便是出征,也往往是坐在最安全的地方,遥控指挥前面的兵马,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亲临险地指挥作战的,但是今天的情况看来不同于往常,官军的最大的头目这次也亲临一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