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远笑了一下之后,又亲自给郑清之面前的酒盅斟满了美酒,这才笑道:“郑大人果真厉害,居然一下就看出下官有求于二位大人,既然郑大人已经想到了,那么我也不妨就直言好了!
日前下官上疏圣上,奏请了圣上一件事,不知道郑大人可还记得?”
郑清之想了一下,马上点头道:“记得,高大人所指的可还是迁那些冗兵北上屯田之事吗?此事乃是我朝近期的大事,我岂能不知,我等进来因为此事,可以说已经是忙的焦头烂额了,难不成高大人还有不满意之处吗?”
高怀远赶紧说道:“非也非也!郑大人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此事可并非乃是我一人所提出的,何况北迁之事,乃是圣上钦定之事,我等都是做事之人,下官岂会有对郑大人不满之处呢?
下官今日要说的可并非此事,而是前几日下官所奏请的有关兵部督管各地都作院之事,难道郑大人不知道此事吗?”
郑清之这才想到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对于此事他本来并没有太重视,高怀远自从当了知枢密院事之后,手伸得越来越长,他也无力阻挡,所以便由着高怀远折腾,而且眼下他们武将一系刚刚北伐获胜,正是嚣张的时候,自己这边又连连被他们打击,所以这样的小事情,他也不想再和高怀远争什么,故此对于这件事他没有太过留意。
于是他点头到:“哦?这件事我倒是稍有耳闻,确实记得有这么一件事,但是此事又牵扯到老夫和卓大人了吗?”
高怀远呵呵一笑道:“那是自然,当初我在上疏圣上的时候,便已经力陈了当今武备之顽疾所在,希望能有所改制,以利我军器甲,起到强军强国之举,而当今圣上贤明,立即便同意了下官的奏疏,准兵部督管都作院有关器甲制造之务,如此一来,就需要二位大人相助了!”
郑清之一时间还是没有明白过来,兵部督管各地都作院,牵扯到他什么事情,而卓厚林可是个很聪明的人,一下就想到了其中的关节,于是笑着对高怀远说道:“原来如此呀!高大人定是想要我们户部,以后在有关都作院资财方面协助兵部吗?”
“正是正是!卓大人果真厉害,一下就想到了这个,今日我宴请二位,其实也正是因为这个事情,以前各地都作院虽然归三衙所辖,但是却失于监督,以至于各都作院所制器甲,质量十分低劣,令我朝官兵阵前之时受害颇深,正因为如此,各州路都作院早已是形成了贪腐成风,以次充好的习惯!
为了我朝大计,假如再任由此事如此发展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我朝将士便无堪用器甲,如此一来,又何谈强军,抵御外侮呢?
所以下官这次想要征得二位大人的同意,将以前的都作院所运行的方式更改一下,原来各都作院生产器甲,皆由户部直接拨款,然后入都作院支配,也正是如此,才会让都作院所产器甲良莠不齐,今后假如兵部督管此事的话,下官想可否让户部原本拨入都作院的资财,直接拨给兵部,然后兵部以各地都作院所产器甲质量,再行拨款收购质地上乘器甲,如此一来,便可杜绝都作院粗制滥造,以次充好之风!”高怀远倒是有什么说什么,一点也不绕弯子,直接就提出了他的要求。
华岳偷眼看了一下郑清之和卓厚林二人的表情,看到这二人脸上表情各异,郑清之锁紧了眉头,而卓厚林似乎有些高兴,华岳稍微一想,便看出了二人的心思。
郑清之定是不太高兴,这件事是他控制军方的一个手段,假如就这么放掉的话,他肯定有所不愿,而郑清之也正是这么想的,他起初没有想到高怀远居然会把事情朝这里推进,想要兵部自己抓住器甲供应的命脉,有心想要一口回绝,但是一想这件事赵昀已经答应过了,假如他从中作梗的话,少不得又要和高怀远起正面冲突,现如今高怀远要权有权,要兵有兵,朝野之中支持他的人很多,一旦翻脸的话,他还真没有多大的胜算。
正在郑清之还在犹豫的时候,卓厚林却先于他发话了:“高大人所言极是,下官也听说此事了,那些都作院拿着朝廷的钱中饱私囊,坑害官兵确实该死,户部年年拨出大批资财,供他们使用,结果他们却以次充好,蒙骗将士,此事确实应当整治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