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严领着二百多骑兵,在树林后面来回驰骋,每匹战马尾巴上都绑着树枝,拖得是尘土飞扬,并且在树林边竖起了不少的旗幡,眼看着李全军已经撤离城墙,并且收拢起来作出了防御的架势之后,这才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全这厮胆小如鼠,果真被咱们吓到了!哈哈!都说李全是个英雄,我呸!我黄某人看他最多就是个狗熊!我们这点兵马就把他吓得屁滚尿流了!哈哈……”
原来黄严一路朝着邳州急赶,眼看速度提不上来,担心邳州有失,干脆带上了五百最精锐的骑兵,换作一人双马,自己领着他们当先锋,一路朝着邳州赶来,既便如此,到了邳州城外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掉队,跟着他来的也只有二百多人。
而黄严到了邳州城之后,各个人困马乏,累的够呛,但是令他欣喜的是邳州城居然还在打仗,城墙上还竖着飞虎军的飞虎旗,李全军正在这里拼命的攻城,这说明邳州城还没有丢,李全还在城外。
问题是黄严从望远镜之中看到城墙上已经展开了白刃战,守军明显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再有不久,邳州城可能就会被李全攻克了,可扭头看看自己身后这二百多快累瘫的手下,他有心发动奇袭,突击李全的后阵,牵制李全使之不敢继续攻城,但是他这些兵马现在都已经累的够呛了,冲上去倒是不怕,但是只凭他这二百多人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呀!
于是黄严急中生智,想出了这个办法,让手下这些兵卒们都在马尾巴上绑上了树枝,然后在树林边缘遍插旗幡,骑着马在树林后面来回奔驰,扬起了大量的尘烟,制造出一种大军压境的假象。
这个主意其实也不能算是黄严想出来的,黄严还记得年少的时候,高怀远没事喜欢跟他们讲三国的故事,高怀远当初就讲过猛张飞粗中有细,计退曹兵的事情,刚好今天他的情况有些和当时张飞的情况类似,于是索性就把这个办法剽窃了过来。
结果此计果真成功,吓得观阵的李全部将立即鸣金收兵,如此一来也就结了岌岌可危的邳州守军之危。
黄严也见好就收,待到李全军收拢之后,他也令手下人立即下马休息,一边缓缓马力,一边让人也喘口气,等待后面的兵马到了之后,再去找李全的晦气。
而李全也被搞懵了,明明看着树林后面出现了大批宋军,但是等他列好了阵列之后,宋军也没有发动进攻,反倒安生了下来,不见了动静。
如此一来,李全也不知道宋军搞什么名堂,为何会突然消停了下来,他有心派出一支兵将到树林那边查看一下,但是又生怕是宋军设下的埋伏,犹豫了半天也没敢派兵去树林哪儿试探,黄严这边是虚张声势,李全这边是惊弓之鸟,两边都不敢擅动,结果就这么僵持了下来,现在形成了光着身子撵狼,两边害怕!
身负重伤的彭少春倒在了地上,又被手下搀扶起来,靠在城墙的女墙旁边,有人抓着李全留在彭少春小腹中的枪杆,想要把大枪拔出来,但是立即被一个老兵给制止住了,这么重的伤,枪不拔倒还好一点,一旦拔出来,伤口进了气,人立即就断气了。
彭少春气若游丝的靠在一个手下的肩膀上,眯着眼睛看了看自己肚子上的这杆大铁枪,嘴角露出了一个复杂的微笑,似乎是欣慰,又似乎是惨笑,又似乎是得意,没人看得出他的笑容中包涵的都是什么意思,众多兵卒围到了彭少春的身边,不少人看着满身是伤,浴血征袍的他,都暗自垂泪了起来,彭少春还年轻,而且这么善战,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可偏偏却要折在邳州城的城头了,彭少春在军中人缘一直不错,以至于让许多人都感到十分伤心。
彭少春看了看周围的这些人,又笑了一下,开口用虚弱的声音对他们说道:“哭什么呀!打仗死人再没有……没有这么正常的了!……不管怎么说,我……我姓彭的没……没给周大哥丢人,邳州城……没有……没有丢在我的手里面,我多谢……大家伙了!再撑一下,援兵就要……就要到了!温同……温同呢?”
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部将挤出人群,哭着跪在了彭少春的面前,彭少春吃力的看了看他,见到他也一身污血,身上的甲胄破烂不堪,上面遍布刀口,显然也受了伤,不过因为甲胄防身,伤势倒是不重,也就放心了许多。
“温兄……你替我……替我……再撑一阵……再撑……援军就到了!告诉少爷,我……我没丢咱卧虎庄……庄的人!请……请少爷为我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