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远实在有些无语,对于这些朴实的船家来说,这种珍稀的动物也许在他们眼中只是一道盘中餐,抑或是一张可以换钱的皮子,但是对于他来说,杀死这种精灵一般的动物,却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现在的人可没有什么对野生动物保护的意识,连他自己这几年也习惯了经常上山打猎,就是这样的行为,渐渐的将无数生灵在这个世上抹去了,对于这种历史的发展,他自问也是毫无一点办法。
“原来如此呀!但是我还是不忍心去猎杀如此漂亮的生灵呀!由它去吧!”高怀远无奈的摇头苦笑了一下,还是没有答应让船家去猎杀这头美丽的白鱀豚。
这个时候纪先成正好走出船舱,也看到了这条难得一见的白鱀豚,又听到了高怀远的这句话,走过来笑道:“没想到高少爷你有时候还真是有点菩萨心肠呀!”说着坐在了高怀远的身边。
“纪先生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很矛盾的人呢?”高怀远这会儿心情不错,于是便和纪先成聊了起来。
纪先成想了一下点点头道:“确实不错,请恕纪某直言,自从纪某认识少爷之后,越发觉得看不透少爷了!前两日少爷面对那些贼人的时候,活脱脱如同杀神一般,而现在面对这条鱼的时候,却又活脱脱成了菩萨心肠,这难道不矛盾吗?”
“呵呵!其实纪先生还是不太了解我!我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很多时候我真是想要生存下去,面对敌人的时候,我学会了毫不留情,只有这样我才能活的更长一些!纪先生不觉得来这世上一遭实在不易吗?既然来了,高某就不想无声无息的白来一趟!我想纪先生也不想碌碌无为的就此度过一生吧!
只是纪先生似乎现在有些心灰意冷罢了,我虽然不清楚纪先生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却知道,起码纪先生以前恐怕也曾经是一个满腔热血之人吧!
高某有时候在想,我们大汉民族曾几何时在这世间是何等的辉煌,可是为何到现在,却沦落到了只能偏安江南一偶了呢?我们汉人的血性现在都到哪儿去了呢?”高怀远将目光投向了北方的天际,身体仰倒躺在船板上对纪先成说道。
纪先成看了看高怀远的眼睛,心里面微微动了一下,开口道:“谁说我们汉人没有血性了?想当年多少英雄志士为光复旧土,重振河山抛头颅洒热血,何能说我们汉人没有血性呢?
远的不说了,就说稼轩居士辛弃疾吧,他老人家一声留下了多少脍炙人口的诗词,哪一首读起来不令人热血澎湃?
高少爷如此说,似乎有些自贬我们汉人了一些吧!”
“非也!高某从未自贬过咱们汉人,只是纪先生也可以想一下,即便连辛弃疾如此英雄人物,即便身为朝廷重臣,到头来又落得了一个什么样的田地呢?不说这个了!提起这些我便有气!”高怀远当然知道辛弃疾是谁了,南宋从来不乏名臣大将,可是就是皇帝老儿不争气,搞得让天下汉人只能仗剑北望,却无力成就一番事业。
“是呀!不说也罢,现在朝中奸佞当道,多少人空有一身所学,却投效无门,我看高少爷弓马娴熟,而且又熟读兵书,为何不投入军中,为国效力呢?总比你现在去当个县尉要更能一展所学吧!”纪先成试探着问高怀远到。
“投效军中?高某没想过这件事,即便我天大的本事,在军中不照样要受人所制,战于和岂是我说了算的?倒还不如在地方上呆着自在一些,也许在地方上我能做的更多一些!”高怀远摇头道。
纪先成还是没从高怀远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他能从高怀远的话语之中,看出一些端倪,就是高怀远对当今朝廷颇有些不满,根本没打算去替朝廷卖命。
清澈的江水炖出的鲜鱼即便没有什么作料,吃起来也颇为鲜美,这可是走陆路的时候,难得享受到的美味,高怀远拿着筷子大快朵颐,连连称赞船家的手艺,并取出了一小壶酒放在了桌子上,给纪先成满上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