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孟都头高看了,都是在下的这些乡邻弟兄们敢于用命,我等才获此战果,高某不敢居功!既然孟都头来了,那就待高某收拾一下,安置了这些阵亡弟兄们之后,我们便上路吧!”高怀远谦虚的说道。
“自该如此,这些乡勇都是为国捐躯,自该妥善安葬才是!来人,速速帮高押队收殓这些勇士们的遗体,救治这里的伤员,书吏尽快点清高押队的战功,记下之后呈报给家父,战后也方便论功行赏!”孟珙倒是个实诚人,丝毫没有想趁机从高怀远手中抢功,立即对他带来的手下们吩咐到。
而高怀远这帮人能取得如此战果,也让这次随孟珙过来的这些宋军们感到很是钦佩,不敢瞧不起这些乡勇们,立即忙活了起来,帮高怀远这些乡勇们收殓阵亡的人的尸体,并帮忙救治受伤的乡勇。
清点之后,高怀远心中还是黯然,此战五百乡勇虽然有车阵为依靠,但是毕竟战力不足,防护的器甲不全,还是阵亡了足足六七十人,伤了七八十人之多,就连他的少年队之中,也阵亡了五人,伤了七人,五百人的队伍,一下减员了近三成之多。
第十章 战马
看着被收殓在一起的这些乡勇们和少年的尸体,高怀远心中感慨万分,他现在总算是体会到了战争的残酷性,这才只是一次小规模的遭遇战,敌我双方便有一百多人就此结束了生命,如果换成了大规模的战争的话,天知道又会是哪一种场景呢!
特别是对于那战死的五个手下的少年,想想大家天天朝夕相处在一起,早晨的时候还一起有说有笑,现在却已经天人隔绝,不但高怀远心中难过,他手下的那些少年们也都同样难过,许多人不由得流下了眼泪,纷纷上前,为这几个阵亡的小弟兄们收拾遗容,亲近的几个人早已伏在他们身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而那些阵亡的乡勇们虽然刚刚还在为获得这场胜利欢呼雀跃,庆祝自己劫后余生,但是这会儿也都纷纷停止了说笑,脸上露出了悲戚的神色,毕竟这些死者之中一些人和他们中的人交情不错,就这么看着他们死去,都有些感情上难以接受。
如此一来,也让胜利的欢乐气氛顿时冲淡了不少,高怀远吩咐贾奇将这些阵亡的弟兄们的名字一一记下,回去之后可以让地方加以抚恤,同时命他们就地将这些弟兄们的尸体掩埋,每个人剪下一些他们的头发和指甲包起来以后交给他们的亲人另行安置,又在每个人墓前立下一个一块木板,写下他们的籍贯和名字,以备战后可以让他们的亲人将他们的尸骸起出运回故里埋葬。
待忙完了这些事情之后,高怀远一声令下,众乡勇立即在这些墓前列队,看着众人脸上的表情,高怀远虽然也不舒服,但是还是强压下心头的伤痛,大声对他们叫道:“大家头听了,古人有云,古来征战几人回!既然上阵打仗,为国捐躯也在所难免,大家莫要因为这些弟兄们的战死而感到悲哀,他们将被我们铭记于心,记下敌人做的这些恶,以后为他们报仇雪恨才对!现在大战将至,不是大家哭的时候,等这一仗打完之后,大家再来哭祭他们不晚!现在大家都给他们告别吧!我们还要继续朝枣阳开拔!”
不知道是谁在队伍中叫了一声:“为弟兄们报仇!”
顿时剩下的这些乡勇们齐声跟着叫了起来,声音久久回荡在这一带的上空……
至于那些被干掉的金兵,没人知道他们的名字,按照军中的规矩,有人去将他们的耳朵割了下来,穿成串裹上了石灰,待到以后请功使用,还割下了其中一些女真人的辫子,这可是最值钱的东西,交给了高怀远保管,剩下的尸体孟珙命人就地挖了个大坑,将他们丢了下去,筑成了一个小型的京观,彪炳战功所用。
这一战除了干掉数十名金兵之外,高怀远他们还俘获了二十多匹战马,这些战马可是好东西,即便孟珙没想和高怀远抢功,但是看到这些战马也不由有些眼红,宋军缺马,一匹马至少要值万钱,而为将者,都想手下拥有一支骑兵,所以在高怀远忙着安葬阵亡者的时候,孟珙也将部下集中起来,来给这些阵亡者辞别,表示对他们的尊重。
这一点引得了高怀远和众乡勇们的一致好感,要知道乡勇在军中地位十分低下,根本没有人怎么瞧得起他们,能赢得正规军如此尊重,他们都感到十分自豪,觉得总算是为大冶县争了脸了,所以对这个孟珙也颇有好感。
孟珙在高怀远忙完了之后,悄悄找到高怀远说道:“高押队战功赫赫,孟某实在钦佩之至,高押队放心,对于你们的战功,孟某绝不会抢夺,定会如实禀报上峰,只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高押队将这次所获的这些战马能送给孟某,孟某一旦有了这些战马,便可以再组织一支游奕军,今后和金人交战胜算也更大一些!不知高押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