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溪长儒嗯了一声道:“事情不急迫就好,若是因为陪我而耽搁了朝廷大事,我心里也会不安。”
“没事的师父,咱们走一趟之后再回去,札木合也好,江都那边的毛贼也好,长安城里的小丑也好,就都平灭了,回去刚好清清静静的做事。您自然也是知道的,我就是怕麻烦的性子。尤其是长安城里的事,我不回去就看不到,看到了……难免心里会纠结难过。事情都交给杜如晦程名振谢映登罗士信他们几个,怎么做他们商议着办,杀多少人……我就当没看见。”
“在给我练练刀看看?”
达溪长儒忽然说道。
李闲一怔,然后笑着点了点头:“好。”
他伸出手,青鸢上前一步将他的黑刀递了过去。李闲接过黑刀插在一边地上,捡了一些小木棍放在一块大石头上。大概四五十根放好,然后将黑刀抽出来。他回头看了达溪长儒一眼,笑了笑,然后挥刀。
数十刀落下抬起间,一片光幕。
石头小木棍弹跳起来,尽数被切断。
众人忍不住上前去看,石头上一丝痕迹都没有。刀刀将木棍斩断,刀刀皆没有碰到石头。
达溪长儒哈哈大笑。
李闲挥刀入鞘,脸色平静。
……
已经近七月,黄河沿岸正是热的让人受不了的时候。即便靠近滔滔大河扑面而来的都是水汽,但依然感觉不到什么凉爽之意。似乎这奔腾的大河都被烈日烤的温热,连鱼儿都不愿意露头出来。
停靠在河岸边密密麻麻的渔船上,到处都是找阴凉避暑的草原骑兵。厚厚的皮甲早就被他们脱下来丢在了一边,狗一样爬在船上大口的喘气。这样的征战,还没有打起来就已经是一种难以承受的煎熬。
当初之所以札木合听了陈婉容的建议,搜罗渔船顺河而下而不是走陆路。是因为河北城池密布,而且多坚固大城。草原骑兵野战犀利,可攻城无异于以卵击石。陈婉容的意思是避开那些大城,顺河直达东平郡。在齐郡,鲁郡这一马平川之地骑兵的战力无可匹敌,留守这里的燕云军根本不是对手。
而且在陈婉容看来,坐船南下也是士兵们恢复体力的好办法。毕竟千里迢迢的骑马赶路,等杀到东平郡的时候也已经人马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