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李闲,便是军中诸将心情也都有些激动难平。这么多年了,天下终于即将大定,谁不感慨万千?自大业八年,天下始乱,多少英雄豪杰想问鼎中原,高士达,张金称,孙宣雅,窦建德,王薄,萧铣……这些人如今已经成了历史的尘埃,豪杰辈出,谁知道又有多少人带着雄心壮志成为黄土下的一抹枯骨。
数万万里江山,哪一寸土地下没埋着尸骨野心?
“都起来吧。”
李闲伸出双手虚托了一下,微笑着说道:“你们之中,有的孤已经三五年未见,有的一直跟在孤身边。这几年来都是东奔西走,辛苦你们了。今日难得齐聚,孤看着心里就实实在在的欢喜。稍后孤让人备了美酒,等议完了军务上的事孤要与你们好好的醉上一场。”
“主公,这酒还是等到破了洺州城之后再喝也不迟。”
雄阔海抱拳道:“如今洺州大乱未平,窦建德不知所终,王咆初掌朝权,百姓士兵只怕心里都还惶恐不安。正是进兵的好时机,王咆那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凭着一座孤城就能抵挡主公天威。”
李闲笑了笑说道:“切不可轻视任何一个敌人,王咆在这之前确实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可既然他能将窦建德废掉,仅仅是这一件事就不可小觑。十年前孤也不过是个十四五岁,初领兵是在燕山上。再之后便是辽东那一役,侥幸得回中原,那时候孤也不知承受过多少冷嘲热讽,多少人视孤为黄口小儿。”
“若是王咆这个人早生十年,未必就不能成一番大事。”
谢映登往前上了一步说道:“昨日夜里密谍昼夜兼程送回来了消息,是王启年费尽心思打探来的。从周国一个兵部员外郎的嘴里得知,王咆似乎有北上侵犯博陵崔家,然后挥军夺取涿郡的打算。估摸着他自己也知道难以抵挡主公兵锋,所以在准备退路。”
李闲嗯了一声,眼神有意无意的看了看站在众将最后面位置上的崔潜。
“博陵崔氏……”
李闲看向徐世绩问道:“懋功,你有什么看法。”
徐世绩抱拳俯身道:“若是这消息确切,咱们就要先动手了。洺州距离博陵郡,比咱们现在所在之处要近了千余里。不如抽调一支精骑即刻出发,昼夜兼程赶去博陵等候。洺州军缺少骑兵,平原野战,不必担心什么。”
李闲嗯了一声,又看向崔潜问道:“崔潜,你是崔家的家主。既然事情涉及到了你们崔家,孤无论如何也要问问你的看法。”
……
“臣谢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