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却并没有如魏征预料的那样问他,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吩咐道:“拉出去掌嘴二十,如果嘴巴还没有打烂了的话,那么就到天策上将军府里来对孤说你要说的,如果嘴烂了,那你就把你要说的写一个条陈递上来。如果你说的或是你写的不能让孤觉着你有用,那么你便可以辞官了。”
李闲极淡然的摆了摆手,然后扭头往前继续走了出去。
目瞪口呆。
一群人目瞪口呆。
……
皇城靠东北角的建筑并不十分起眼,但这里的之前却是皇后窦氏起居之地。如今这里早就没了皇后,但却常住了一位太上皇。
说起来太上皇这三个字,自古以来似乎都不是什么美好的称谓。
当初皇后选择住在这里,是因为这里足够清净。距离太子的东宫也近,太子李建成可以随时过来看她。但窦氏最失望的事之一,便是李建成自从被封为太子之后,便很少再来这里看她了。
李渊站在书桌边上,看着桌子上的一张空白宣纸有些怔怔出神。他已经习惯了桌子上放着厚厚的一摞奏折,现在桌子上除了笔墨纸张之外再无别的东西让他心里有些空落落的难受。
本来打算写几个字消磨时间,可就这么看着这空白宣纸站了小半个时辰,他却还没有想好要写什么字,能写什么字……
又犹豫了很长时间,他终于按耐不住,提起毛笔在砚台里面蘸饱了墨汁,然后一蹴而就写了两个大字。看起来笔走龙蛇,竟是带着几分不可一世的神韵。
准奏
这两个字写完之后李渊自己都愣住,他随即苦笑了一声然后将毛笔掷在地上。然后将那宣纸抓起来,疯狂的撕成了碎片。碎纸纷飞,如同漫天的残蝶……待碎纸落尽,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似乎在一瞬间被那两个字抽空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
“朕……”
他喃喃的说了一个字,眼神中都是凄苦无奈。
也不知道就这样坐了多久,他缓缓起身走向外面。在皇后窦氏被吓死的那张床上躺下来,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上面,眼神空洞。其实他的视线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空白。正如他的脑子里也一片空白一样,他整个人躺在这里就如同一截枯木。
中午的饭菜还在矮几上放着,已经凉透。因为他大发脾气将内侍骂了出去,谁也不敢再进来将饭菜收走。七月天气正热着,才半日屋子里就有一种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