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李建成的大营之后,一个仆从打着伞走在李元吉身边替他遮挡落雪。可能是因为仆从的步伐稍微慢了些,李元吉有些不耐的将伞抢过来瞪了那仆从一眼,这仆从吓了一跳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雪地里,他知道李元吉的脾气,稍有不慎就被活活打死的下人并不在少数,所以这仆从显得很惊恐不安。
李元吉看了那仆从一眼忽然心生不忍,这是极少出现的心态。
“滚去照料我的玉麒麟,若是让它冻伤了蹄子我就割了你的脑袋。”
他狠狠的骂了一句,那仆从立刻遵命爬起来小跑着离开。跟在李元吉身后的甲士都替那仆从觉得幸运,如果齐公不让他去照顾坐骑玉麒麟而是在这雪地里跪着的话,说不得齐公一直到回太原都不记得还有人跪着,这仆从活活冻僵在雪地里的可能比他活下去的可能要绝对大的多。
这仆从一口气跑到马厩,然后精心的配好了草料喂给那匹通体雪白的骏马。
一个马夫拎着一只水桶经过,仆从立刻拦住将水桶要过来给玉麒麟添了些水,等水桶回到那马夫手里的时候,马夫的手心里多了一张纸条。十分钟之后,马夫手里的纸条到了一个唐军旅率的手里,半个小时之后,这旅率亲自带着兵巡逻的时候遇到一个同乡做斥候的士兵,两个人交谈了会儿随即分开,一个时辰之后,这纸条就到了距离唐军大营二十里外的燕云军大营中。
而就在这个纸条在李闲手里展开的时候,几个李建成军中的将校拉着保护李元吉的别将叙旧,谈了一会儿之后其中一个校尉告辞离去,围着大营绕了半个圈子之后,他悄悄出了大营,很快就消失在茫茫雪地中。一个时辰之后,这校尉从李元吉亲兵别将嘴里探听来的消息就进了李世民的耳朵,李世民和坐在身边的李靖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有些掩饰不住的欣喜。
就在这个时候,唐军大营中最高大宽敞的军帐中,李建成猛的站起来,看着李元吉一字一句的问道:“元吉,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别对李闲动那个心思,你怎么就不肯听?”
李元吉不耐的辩解道:“大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看重那个叫李闲的家伙。反正在我眼里,那李安之也不过是个草莽罢了,手里有些兵,可这样的人如今大隋的天下遍地都是,何苦非要拉拢他?我记得我还很小的时候,有一次陈老和大哥你讨论用人之道的时候,陈老说过一句话让我铭记不忘……人不为我所用,那便杀之也不能为别人所用。”
李建成微怒道:“那你记不记得我是如何回答的?”
李元吉怔了一下,有些恼火的说道:“大哥说以恩德服人,远比用刀子服人要强得多。”
“记住!”
李建成提高了声音说道:“人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能为他人所用这一套,不适合我,你也不要再说了。元吉,我跟你说过,李闲和别人不一样,他和咱们李家有渊源。”
“那你就告诉我,他到底跟咱们李家有什么渊源!”
李元吉站起来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