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使忙不迭的叩头,窦建德的怒气消了一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将你道听途说来的谣言仔细说与孤知道,若是漏了一个字,孤还是不饶你的。”
信使连忙飞熊军被灭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其间每说一句话前面都要加上卑职听说四个字,将经过讲完,他浑身上下所有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泡透。一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似乎窦建德再一个严厉的眼神都能将他压垮一样。因为紧张激动,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显得磕磕绊绊,但好歹还算详尽的说了个清楚。
窦建德听完了之后脸色已经变了,之前的怒气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浓烈的担忧和惊惧,他实在想不到,燕云军竟然真的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自己的地盘上,然后明目张胆的对一支规模达到了三万人的精锐部队发动了突袭。有句话叫做千里奔袭必撅上将军,除非对手下人马指挥已经达到如臂使指一般的将领,谁也不敢轻易率军深入敌后突袭。
是李闲!
窦建德听完了之后心里就做出了判断。
李闲竟然亲自率军到了河北!
怪不得找不到燕云军的主力,原来夏军南下,而燕云军竟已经悄然北上,这对于夏军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可曾听说那支莫须有的燕云军有多少人?”
曹旦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卑职查探……卑职是听说,那支燕云寨不超过五千人,清一色的骑兵,来去如风,再太阳升起的时候自正东方突袭,为首的是一员穿黑甲骑着一匹极雄骏黑马的将领,旗帜上却分辨不出是何人。”
“果然是他”
窦建德低声说了四个字,脸色越发阴沉。
“你先退下吧”
窦建德摆了摆手,说话的声音很轻,似乎被一瞬间抽空了力气一样,而事实上,他确实有一种很烦恼的无力感。自南下之日起便处处透着怪异,先是燕云寨水师根本就没有设防,大军渡过黄河后又是半个月没有找到燕云寨的人马,侧翼被威胁,窦建德担心这是燕云寨的诱敌之计,也不敢贸然突进,以至于走了半个多月,大军距离巨野泽还有超过百里的路程。而苏定方的先锋军虽然已经到了距离郓城不足三十里的地方,可却以郓城附近疑似有大批燕云军人马为由停了下来。
这是个骗局!
沉思中的窦建德骤然明白过来,手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