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坐在甲板上,看着文刖的尸体。
看着看着,李闲忽然笑了起来,然后裴行俨和雄阔海也笑了起来,三个人越笑声音越大,最后笑得没了力气躺在甲板上。
“就这么杀了他?”
雄阔海此时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上次在沂水河畔那一战,我便知道此人绝对不是可以力敌的,可是今天居然杀了他,哈哈……我怎么总觉着不该如此轻易啊。”
裴行俨躺在甲板上白了他一眼道:“就你没挂彩,你还不觉得轻易?”
李闲笑得没了力气,喘息了一会儿才说道:“过程看起来轻易,可为了杀他足足准备了几年,其实说起来,他只是没有想到一件事,所以才会在最后时刻露出破绽,而咱们只需他一个微小的破绽就足够了。”
他挣扎着坐起来,看着文刖那张被裴行俨踩的变了形状的脸低声道:“他觉得我怕死,觉得我一定会逃,会躲,会避让。所以他败了,在他败了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了一件事,原来……他比我还要怕死,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强大的一塌糊涂,可实则他内心中原来竟是如此懦弱胆小。”
“现在想想,他极爱干净,安静,永远一副气度不凡的摸样,不过是因为他是个阉人,他自卑,而越是自卑,他就越是想将其掩饰起来。所以他才会表现的强势,表现的霸气,表现的足够有风度。”
“可是他的心不坚定。”
李闲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微笑道:“谁都怕死,这世间绝没有什么视死如归之人,就算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可是究其根本每个人的内心中在死亡来临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有恐惧。只不过有的人毅力很强,硬生生将恐惧压制不释放出来罢了。而有的人,平时看起来很不怕死,其实一滴血或许就会吓他一跳。”
“我从不否认自己是个怕死的人,所以我不能死。”
裴行俨听到李闲说这番话,沉思了很久笑道:“将军说的不错,这世间谁又真的能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一丝畏惧之心都没有?”
李闲笑了笑,指着文刖道:“他若是听到此时咱们在议论他怕不怕死,只怕会气的胡子翘。”
雄阔海笑了笑,认真道:“他是个阉人,哪里有胡子可以翘?”
裴行俨也坐起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叹道:“今日之前,我实在想不到这世间最强大之人居然会是个阉人。”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看向李闲问道:“将军,文刖临死之前说要以一个秘密换他的命,将军却连他说话的机会都没给,难道将军知道他要说的是个什么样的秘密?”
李闲微笑着摇了摇头:“哪里有什么秘密?不过是他临死前胡言乱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