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盈而缓慢的脚步声传来,似是欢快,又仿佛沉重。林晚荣抬起头来,月牙儿慢慢行了过来,她双手被绑在身前,身姿曼妙婀娜,未语先笑。那重重绳索之间,却掐了一丛厚厚的野花,随着她身姿摆动轻轻摇曳,红的、黄的、白的,七彩绚烂,煞是好看。
“这些花儿是从哪里来的?!”林晚荣皱眉问道。
“我早上醒时摘的,怎么样,好看吧?!”玉伽轻轻一笑,得意地看了他几眼。那眼里欢快的表情,倒仿佛他才是俘虏。
真是见鬼了,她双手被绑,到哪里去采花,难不成用嘴——说到嘴,他急急朝月牙儿的口角扫去。突厥少女鲜红的樱唇上,沾着点点泥土,有几处还沁出微微的血丝。
林晚荣微一错愕,玉伽嫣然一笑:“你这人真小气,我早说过,同样的法子,我绝不会使第二次。怎么你还绑住我手脚?”
林晚荣点点头,笑着走上前去:“古往今来,用嘴采花的,你是第一个。我虽然号称百变采花郎,但对于小妹妹你,我还是由衷佩服的。”
他说着话,手中光亮一闪,弯刀已经割断绳索,麻绳窸窸窣窣掉落在地上,已是放了玉伽自由。
玉伽深深的舒展了下细细的柳腰,哼道:“还说呢,都是怪你。你看看,这里,还有这里,都是被花刺刺破的。林三,你们大华人讲究的怜香惜玉,怎么在你身上,一丝也见不着?”
月牙儿说着话,轻轻抹起鲜艳的红唇,凑到他跟前,让他去看。淡淡的芬芳传入鼻孔,那是一种熟悉的香水味道,玉伽对他似是毫不防备,身子挨他极近,仿佛就要贴在他身上。
柔软的红唇上沁出两珠血丝,与她银牙玉齿交相辉映,甚是美丽。林晚荣笑着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花簇:“玫瑰本就是带刺的,你却专挑玫瑰来采,不扎你扎谁?!”
“带刺又怎样?!”玉伽哼了声,采下一片白玫瑰叶子,放在嘴唇之间含住:“你只看见它带刺,却不知道它的温柔——你看,止血了吧?!”
白色的叶子上,沾染了淡淡的血丝,少女红唇上的伤口再也不见鲜血溢出,结了点点小痂,神奇无比。
“玫瑰也能止血?!”林晚荣好奇地睁大了眼睛,论起医术,他在玉伽面前简直就是幼稚园的孩童。
“嗯,”玉伽将那白色叶子递到他手中:“你尝尝就知道了。”
“还是不要了吧,我,我晕血!”林晚荣哈哈笑着,急忙摆手。
“你晕血,我晕你!”玉伽哼了声,从他手里夺过那滴着水珠的花簇,凑到鼻前深深嗅了一口,叹息道:“在我们草原,这花叫做伊莉莎,翻译成大华语,就是长情花的意思,它只在春末才开,平常是极难见到的。我们突厥传说,只要能采集万朵伊莉莎的人,就可以终生获得幸福。林三,你相信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