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徐小姐身影袅袅婀娜远去,杜修元几人这才哈哈大笑。高酋四周望了一眼,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两位兄弟,你们发觉没有。军师与林兄弟的关系,这两日似乎好转了许多。她没事就到我们营中转,看林兄弟的眼神,那个缠绵啊——又像风儿又像沙!看来我送林兄弟的画册,过不了两天,就要有用武之地了,嘎嘎——”
“用个屁啊!”高酋屁股上挨了一脚,一个声音在他背后笑道:“你送的画册上那些花招,十年前就落伍了,该更新换代了。”
林晚荣光着个膀子站在几人面前,正擦着身上的沙子,他的肌肤和脸庞一样都是健康的小麦色,层层汗珠在黄沙落日中闪着油光,健壮之极。高酋望着他惊叹一声:“好肌,好肉!林兄弟,你这功夫是怎么练成的?教教我!”
林晚荣嘿嘿道:“用沙子洗脸,用砖头搓澡,坚持十年,大事可成!”
高酋翻了个白眼,胡不归和杜修元大乐,笑声与远处战马的啼鸣、将士的厮杀声混在一起,直透云霄而去。
林晚荣跨进中军的时候,日头已沉到大漠深处,营前守卫的将士,以崇敬的目光看着他,齐刷刷向他行礼。这是对强者的信任与尊重,是对血战突厥勇士的最高褒奖。
望着这一张张充满了期冀与兴奋的年轻面孔,想起战死在五原的那些兄弟,林晚荣勉强一笑,默默挥了挥手。
方才踏进中军帐,便听一声豪迈大笑:“好你个林兄弟,打了大胜仗,却两日不露面,怎地,莫不是怕我们抢了你的功劳?”说话的左丘,拉住他胳膊,笑着不依不饶。
“左大哥说笑了,这功劳本来就是大家的,还用抢么?”林晚荣微微笑道。
今日大帐中来的人不少,左中右三路的统帅副将,足有三十人之多,望见林晚荣进来,人人脸上都有喜色。大华首仗就打得如此漂亮,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不仅一洗大华多年颓势,更叫胡人止步五原、不敢冒进,怎不叫人欢乐开颜。
林晚荣这几天受了刺激,躲在大漠里发狠练兵,已经有两天没参加合议,诸人也是五原之后第一次见他,左丘拉住他笑闹几声,帐中气氛甚是欢喜。
徐芷晴偷偷瞥他,只见他盔甲松散,额边头发上还沾着淡淡的细沙,这两日仿佛又晒得黑了些,嘻嘻笑笑中多出了些豪迈之气,与参军前的模样又有不同,仿似两般味道。她抿嘴微笑道:“左大哥,你也莫要逼他了,听说从五原临走之前,林将军将缴获的五千匹突厥战马全都斩首,还摆成‘大华’二字向胡人示威。突厥左王巴德鲁亲临前线,望见这染血的马首阵,顿时暴跳如雷,悬赏一万金,誓要拿住林三。林将军这两日是躲起来练兵了,他是担心不怕死的突厥人在他身上抢金子呢!”
众人快活大笑,掌声雷动。林晚荣瞅她一眼,嘻嘻笑道:“那军师你担不担心呢?!”
徐小姐白他几眼,脸颊染晕,微微转过头去,细如蚊虫的轻嗯了声,甜美之极。
左路副帅于宗才,将他二人微妙的情形看在眼里,脸色顿时煞白。
左丘狠狠拍掌道:“林兄弟,就数你斩马首这手最漂亮,比那五原城里埋火药还要痛快。胡人马背上长大,那战马就是他们的生命,你这一斩,叫那突厥人都胆寒那!我们大华数百年来,缺的就是这个狠字!这几刀下去——痛快,真他娘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