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一语点醒梦中人,肖青璇也吃了一惊,方才这一番话,可不就是只有林三能说的出来么?怎地轮到我了?当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
“是吗?”宁雨昔神色突地淡了下来,将那药棉随手弹开,缓缓坐回床上闭目沉思:“那你便去寻她吧!”
宁雨昔忽地换了个神色,冰冷中说不出的淡漠,与刚才的情形截然不同。林晚荣小心翼翼道:“神仙姐姐,其实我也不是想就此离开。只是青璇现在身怀六甲,这山高露重的跑来寻我,要是万一哪里出了点差池,我就是死了也心里难过啊。正所谓宁做花心鬼,不做负心人,我出去看一下,马上就回来——”
宁雨昔不言不动,双眼紧闭,脸色平和,似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
这是什么态度?到底是让我见,还是不让我见!林晚荣眉头紧皱,想了半天,一咬牙,管不了那么多了,凝儿、大小姐、巧巧她们都还在山下,青璇更是挺着个大肚子,我哪能丢下她们不管,这还是男人吗?
他下了决心,起身往外行去,走到门口又突地转过身来,却见仙子端坐在床上一动也没动过。就是这样了,林晚荣叹了一声,大步流星往外行去,再也没有回头。
宁雨昔张开眼来,望见那扔在地上的药膏、远望镜,熊熊篝火映照在她脸上,熏红中,却有一丝说不出来的苦色。
穿出石洞,越过温泉,便到了绝壁边缘。遥遥望去,透过层层的氤氲,隐隐可见山下亮着一排一排的火光,就如萤火虫一般大小,缓缓向上移动着。对面的仙坊中,隔着层层云雾,看不分明,隆隆的炮声不绝于耳。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青璇、巧巧、凝儿——”他双手荷在嘴边,使出吃奶的力气,朝着山下大声的呼叫。
山风呼呼,眨眼便将他声音吹散,还未传出十丈。
一定是今晚没吃饱,他咬了咬牙,不信邪的聚集了浑身力气,扯开嗓子大喊。这千绝峰高千丈,离那最近的圣坊横着也有几百丈的距离,终日里云雾弥漫,氤氲缭绕,他声音就算再大上十倍百倍,也无人能听到,无人能看到。在世人眼中,他便是这绝峰之上一颗小小的尘埃,谁能留意到他。
叫喊、跳跃终都是徒劳,费劲了所有力气,他嗓子冒烟,新伤旧痛一起涌上心头,忍不住一屁股瘫在了地上,浑身散了架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仙子说得不错,这绝峰矗立云霄,远隔人寰,绝非人力所能到达,就算在这里叫上一辈子,也没人能听得到。
难道真的要困死在这里?他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无力感,躺在冰冷的地上,任寒风吹动,却懒得动上一动。
“你怎么不接着叫了?”一个轻轻的声音传来,宁雨昔笑意吟吟,倚在洞口处望着他,脸上说不出的欢乐。
“我只是想和青璇说几句话,为什么就这么难?”仰望着头顶迷蒙的星空,林晚荣叹了口气:“姐姐,你是青璇的师傅,应该和我一样的关心她吧,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她这样失去老公,孩子失去父亲?”
宁仙子神色平淡,静静道:“我心疼青璇不假,可落成如今这个结果,却是你害了她。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炮打圣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将要面对的后果?这是对你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