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荣寒毛倒竖,浑身冷如冰石,手脚拼命挣扎,大叫道:“我不去,我不喜欢攀岩——”
宁雨昔神情决绝,银牙一咬,提起他身子轻轻一跃,便如一只雨燕般凝身在那锈迹斑斑的绳索上。林晚荣啊了一声陡然停止了叫喊,不经意间向下一瞥,只见身下云海茫茫,看不清这底下的沟涧在哪里。阵阵冷风呼啸而来,将他脸颊冻得通红,他却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走钢丝的杂技,平日里看着就挺玄的,不曾想今日自己也要亲历一回,还是被人提在手中走钢丝,下面便是万丈悬崖,林晚荣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忽然想起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难道今日就要将这一切都还回去?一时悲喜交加,想哭也哭不出来。
宁雨昔神色郑重,立在百丈锁上一动不动,静气良久,方才小心翼翼拿出一步,那绳索微微一晃,林晚荣啊的惊叫一声,宁仙子脚下疾点,一口气行出五步,便又如一只磐石般稳稳立住,随那绳索一起晃动,和谐之极。
我他妈的真想死啊,林晚荣欲哭无泪,高空荡秋千的滋味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他苦着脸叹了一声:“仙子姐姐,瞧你身材匀称,不像是肥胖的样子,怎么这绳索就一直晃个不停啊。”
“住口!”宁雨昔脸色有些苍白,咬牙痛恨:“该减肥的是你,重的像猪一样。”
遥望前面百丈绳索,方才踏出几步远,进不得退不得,小命又握在她手上,林晚荣苦笑摇头,对宁雨昔的倔强与执着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姐姐,你放下我吧。”他突地开口,神色无比的平静。
“为何?”宁雨昔一愣。
“因为类似的经历,我已经有过一次了。”他眼里的神色满是真挚:“摔两次我也就不怕了,不就一堆肉嘛,没什么了不起的。”
宁雨昔神色冷冷:“你感觉我是第一次么?”
林晚荣呆了一呆,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想起在山东她拼死相救的情形,再看看眼下二人势如水火,真个是百感交集。
“闭上眼睛!”宁雨昔一声娇呼,不待他反应过来,身形又起,这次却是脚步不停,连续几个起纵,行出数丈的距离。
林晚荣耳边寒风呼呼,就像漫步在云端,身体一阵飘忽,睁开眼来,却见宁仙子立在链索上,脸色苍白无比,娇躯竟是晃了一晃。林晚荣大惊失色,来不及多想,牙齿一咬,一把扯开自己衣衫,身形与外套脱离,直直向下坠去。
这一刻他有很多的不甘,青璇、凝儿、巧巧,还有我那未见面的儿子……一个一个熟悉的面容在他眼前浮起,他双眼湿润,却又心灵平静。终于要回去了么?没想到连形式都是一样的,真他妈衰到了极点——
“你作死啊!”一声娇喝在他耳边响起,千钧一发之际,竟是宁雨昔拉住了他脖子上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