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了这鲜红的热血,林晚荣浑身轻颤,正见眼前的一个年轻的军士,一枪刺穿敌人胸背,自己却被敌军一刀划破肠肚,鲜血与肠子汹涌而出。“啊——”林晚荣大叫一声,长刀疾挥,便已将偷袭的敌军砍为两断。
胡不归与手下众将士见林将军如此勇猛,顿时大受鼓舞,战力倍增,虽是才上战场的新军娃娃兵,却也与敌军杀了个难解难分,双方的伤亡直线上升。一时之间,鲜血遍地,将这微山湖染红了一片。
林晚荣手下皆是弱小的新兵,虽然经过了训练,到底是初次上战场,坚守了半个时辰,便已损耗过半。望着年轻的躯体一个个倒下,望着他们不甘的双眼和痛苦的脸庞,林晚荣浑身剧烈地颤抖着,阵阵热血直往脑门冲,他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那一股燃烧的兽血,让他再也想不起任何东西,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
“我日你祖宗——”林晚荣爆出一阵惊天长吼,双眼血红,长刀挥舞成一面密不透风的刀墙,眨眼便已将数人斩与刀下。他内力强横,长刀猛挥,直入敌军内部,凶猛无匹之下,竟无一合之将。高酋浑身沾满了敌人的鲜血,忠勇的护卫他身边,二人便如下了界的杀神般,直入敌阵,所向披靡。在这种血战中,所谓的武艺技巧早已失去了作用,全凭的是一股耐力与狠劲。
这来袭的白莲精锐,显然没有想到一支老弱病残的杂牌军,竟也会有如此战斗力,双方正胶着不下之时,忽闻白莲教中传出一声大喝,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腾空而起,大声道:“我乃白莲义军第一勇士孟都,谁敢与我一战。”
“战你妈个头!”早已杀红了眼的林晚荣大喊道,他掏出怀中火枪,根本不用瞄准,只凭感觉顺势一枪轰出,砰的一声巨响,只见那第一勇士胸前现出一朵巨大的血花,哗啦一下自空中栽了下来。
双方将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第一勇士孟都,怎么还未战上一个回合,就这样被射杀了。
“孟将军死了——”白莲军乍失主帅,顿时陷入巨大的恐慌中,人人脸上流露出惊骇之色。林晚荣愣了一下,老子随便打打,这鸟将军太他妈不中用了。
胡不归见林将军一枪毙了敌人主帅,心里狂喜,大喝道:“林将军神勇,力毙敌酋。敌军必败,我军必胜,冲啊——”
众军士往林将军望去,只见他右手枪左手刀,浑身鲜血染红了战袍,立在那里便如一尊不倒的战神。
“燃烧你们的兽血,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林晚荣沙哑着嗓子叫道,声音中带着一股强烈不可战胜的冷酷味道。
“报仇!”群情大奋的官兵们,如同下了山的猛虎般,疯狂的向白莲军扑去。敌酋被毙,官兵士气正高,白莲军斗志全无,迅速的溃败下来,沦为三营兵士刀下的冤魂。
“林将军,我们的援兵到了——”杜修元浑身鲜血,面色大喜的过来报道。
“来了就来了吧,难道还要老子夹道欢迎不成——”林晚荣将长刀扔到地上,眼中却没有半丝喜色。经此一场拼杀,三营的士兵,六七百的人马,幸存下来的,只有四百人不到。以老弱残兵迎击敌人精锐一千余人,又是在被偷袭的情况下,不仅全歼了敌人击毙敌酋,且己方仅伤亡三百余人,这可以说是一个辉煌的胜利。
但在林晚荣脸上却寻不到一丝的惊喜神色,落入他眼里的,是那阵亡的三百余名兄弟的面孔。他们是如此的年轻,还未品尝过人生的滋味,便已长眠于地下。
前面传来一阵轻轻的抽泣声和一阵怒骂声,林晚荣放眼望去,只见许震浑身是血,正在低头抹着眼泪,胡不归正在一旁大骂着他:“有什么好哭的,打仗么,哪次不死人,要为兄弟们报仇,下次多杀敌就是了——”
林晚荣走过去道:“小许,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