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却只是笑,道:“你这是口没遮拦,说起话来蜜饯儿涂的太多了,哀家不怪你,现在太康有喜,哀家也算是落下了一桩心事,现在只求安安生生的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你呢,也安心在京师住下。皇帝……”
朱厚照道:“儿臣在。”
张太后道:“楚王住在京师,不会有什么人非议吧?”
朱厚照道:“若是以前,肯定有人鼓噪非议,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变了法,谁敢胡言乱语?”
张太后颌首点头,道:“变法的事哀家不管,不过要是有人说闲话,哀家便只问你了。”
朱厚照笑嘻嘻的道:“母后放一千个心,无妨的。便是住个十年八年,有儿臣在也不必怕谁胡说。”
张太后这才脸色缓和,随即便对柳乘风道:“公主呢暂时就在宫中起居吧,哀家也好在旁照应,现在最紧要的是把孩子生下来。至于你,只怕要委屈一二了,只能住在宫外头,你那从前的旧府,哀家早已教人好好的装饰、修葺了一下,若还缺个什么,只管对哀家说。”
柳乘风连忙道了谢,张太后安排已毕,随即道:“好了,叫你们来只是说几句闲话,往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也不必急于一时,朵朵旅途劳顿了这么久,是该好好歇息一下了,你们呢也别在这里妨碍了她,天色也是不早,你们退下吧。”
柳乘风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打发了出来,不过也无可奈何,只得乖乖出去,朱厚照笑呵呵的道:“柳师傅今日且出宫,明日朕还要传唤你,咱们这么久没见面,有许多话还没说呢。”
柳乘风颌首点头,现在天色不早,确实不便在宫中逗留,毕竟这正德朝的后宫和弘治朝的已经大不相同,弘治朝的后宫里除了几个老太妃便是皇后,而正德朝里头的嫔妃可是不少,还是免得被人说闲话的好。
柳乘风告辞出宫,一到午门,这里便聚了不少人,以陈泓宇、钱芳等人为首,众人兴高采烈的一起向柳乘风行礼,纷纷道:“我等久候王爷多时,王爷远途而来,因此特准备了一些薄酒,给王爷接风洗尘。”
这些都是柳乘风熟稔的再不能熟稔的人,有锦衣卫的,有聚宝钱庄和学而报的,还有缉事司和新军的,林林总总,都是柳乘风在京师里的亲信,柳乘风将众人扶起,道:“不必多礼,接风洗尘是吗?只是不知在哪里接风,若是档次太低,本王是不去的。”
这句自然是玩笑话,众人纷纷呵呵笑起来,陈泓宇笑道:“既是迎接殿下,自然是拿得出的地方,京师最好的酒肆望月楼才容得下殿下这尊大佛。”
老霍插在人群中道:“也就是咱们这些老兄弟过来先迎王爷,在望月楼那边,还有许多人在等候呢,可不能让人等急了,咱们这就启程吧。”
车马早已准备好了,柳乘风直接上了车,这林林总总数十人便拥蹙着他如众星捧月一般赶赴酒宴所在地。
所谓望月楼,乃是京师新近开的一间酒肆,据说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商行投资而建,里头的一切都是大手笔,柳乘风步入其中,这里的占地虽然比不得皇宫内苑,可是其奢华竟是远远超过,皇宫毕竟有太多的政治意义,而这里只考量奢靡和享受,这里已被陈泓宇这些人包下,楼下都是些锦衣卫和缉事司已经新军的一些中层武官,足有两百多人,连这偌大的厅堂都显得有些局促,众人看到了柳乘风,纷纷要下拜行礼,柳乘风领着一干人上前,道:“诸位不必多礼,大家来为本王接风,本王很是高兴,不过你们的薪俸有限,想必在这里请酒都是凑了份子的,不如这样,这酒钱还是本王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