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既显得平淡,又有一种出人意料的冷漠,接着,他继续道:“至于刘吉,他前几日已经上书请辞,朕将他的请辞奏书留中了,现在索性准了他告老还乡,暂时先让他苟活几日,等他回乡之后,再由人处置。”
所谓的处置,绝不会带有丝毫的温柔,有的只是残暴和血腥。
柳乘风深以为然的点头,道:“陛下如此处置,实在太恰当不过。”
朱佑樘双眉紧锁:“只是这个万通,该当如何?若是不以名正言顺的罪名治他的罪,朕若是杀他,只怕会引起流言。”
柳乘风毫不犹豫的道:“对付万通,自然不必脏了陛下的手,微臣可以代劳。”柳乘风的目光中也掠过了一丝寒光,做了一个用手切自己脖子的动作,道:“一定干脆利落。”
朱佑樘颌首点头:“那么就交给你来办吧。可是那漠南诸部呢?柳爱卿又当如何处置?”
柳乘风此时却沉默了一会,思考再三才道:“微臣与赛刊汗有说不清的关系,如何处置他们,微臣不敢妄议,全凭陛下做主。”
朱佑樘却是摇摇头,道:“你但说无妨,没有什么避讳,你的心是向着我大明的,朕自然知道。”
柳乘风才放言道:“我大明对这漠南诸部还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尚需借用他们来牵制瓦刺,漠南之于宣府,便如朵颜三卫之于辽东。眼下他们敢在京师阴谋滋事,微臣以为,既不能轻易善罢甘休,可是也不能闹得太不可收拾。”
朱佑樘深以为然的道:“不错,要掌握好这个度,这也是朕觉得最为难的地方。”
柳乘风道:“其实也简单,暗中去与他们交涉,让他们交出刺客,全部秘密处死,再以他们所缴纳的岁贡不足的理由,狠狠的敲打一下。让宣府那边做好准备,一副随时要对漠南动手的姿态,同时派出使节,前去赛刊汗帐下对她发出警告,让她遣使谢罪。赛刊汗是聪明人,她绝不会甘愿冒着腹背受敌的危险与我大明翻脸,这个头她不低也得低。”
朱佑樘叹了口气,道:“这个法儿好,就这么办吧。你去把萧敬和谢迁叫进来说话。”
柳乘风点点头,二人方才一番对答,其实就已经把这件事了了,从此之后,所以参与这件事的人都会封锁这个消息,周成的死也再没有人提及,而接下来要做的,只是如何捂住这个盖子的事了。
朱佑樘和柳乘风之间早有了默契,柳乘风出去将萧敬和谢迁二人叫进来。
朱佑樘喝了一口茶,看了这两个人一眼,便收回目光,阖目道:“传旨意,锦衣卫擅自出动,未经朕的准许,随意上街拿人,罪无可赦,可是朕念锦衣卫指挥使柳乘风刚刚上任,尚还不知晓规矩,因此并不加罪,可是从此以后若是再犯,则两罪并罚,朕定会从重处置。从现在开始,锦衣卫上下人等全部撤走,一个都不许留。”
柳乘风拜倒在地,正色道:“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