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才不敢再说什么,朝两边的人努努嘴,大家只好将这商行的中门门闩拉开,将门推开一条缝隙。
缝隙外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新军,特制的军服,平端着火铳,早已摆好了三段射击的阵法,硕大的火铳铳口对准了大门。
想必外头的人也没有想到,里头的人会突然开门。
王公子仗剑从里头一步步走出来,眼睛通红,再无之前的风流潇洒模样,他的嘴角上,浮着一丝冷笑,轻蔑的看了外头的新军们一眼,大吼道:“哪个是柳乘风,本公子知道,柳乘风柳佥事已经到了,出来说话!”
新军们没有做声,所有人奇怪的看着这个人,无数的火铳已经瞄向了他,这王公子倒也凛然无惧,见无人理会他,便哈哈大笑,道:“堂堂柳佥事,既然来了,为何不敢来见,莫非还怕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吗?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今日我倒是见识到了。”
官军的队伍中,终于有了松动,柳乘风骑着高头大马,慢悠悠的排众而出,其实他和王公子一样,这王公子年岁与他相仿,同样是野心勃勃,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柳乘风坐在马上,却只是恰好与门口台阶上的王公子平齐,王公子打量柳乘风,柳乘风又何尝不在琢磨这么个人物。
二人的目光旋即分开,王公子哈哈笑道:“你就是柳乘风。”
这口气不是反问,而是认定,王公子阅人无数,已经感觉到了这个青年的不同,虽然面容上仍是一副书卷子气,甚至年轻的有些不太像话,可是王公子看到了柳乘风的眼睛,柳乘风的眼睛里,有一股子锐气,朝气蓬勃,如锥入囊中。
柳乘风却只是哂然一笑,不屑一顾的看了王公子一眼:“我不和无名小卒说话。”
王公子并没有生气,也是微微一笑,道:“鄙人王乘风。”
王乘风……
柳乘风的脸上掠过了一丝狐疑,这个家伙,多半是消遣自己来着。不过柳乘风倒是并没有气恼,若是对方只是捉弄,自个儿越是将这怒气挂在脸上,岂不是反而中了他的奸计?
“王乘风,这名儿好,不过这世上有一句话叫东施效颦,又有一个叫邯郸学步,不知王公子是哪一种?”
柳乘风此时反而打量起这个王乘风来,从这个王乘风身上,柳乘风竟是看到了自己的一点儿影子。
王乘风的目光中,闪掠过了一丝怨毒,冷冷道:“东施效颦,你这话儿还真说对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今日不是你我闲谈这个的时候,我只问你,商行里的士绅、商贾的性命,你们还要不要?若是不要,那么王某便只好代劳,替柳佥事做一回刽子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