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粉黛楼,接着便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叫梳头阁,进去一看,才知道这儿是专门为人梳头的地方,只是这里的梳头和寻常地方的梳头不一样,她们用画纸画下来许多的发型,多达百种,随客人的需要,为她们梳出各种头型,除此之外,还可以为客人用皂角、鲜花之类伴着水洗头,其实对贵人们来说,哪家没有几个专门梳头的奴婢,不过显然这里更时新一些。
这梳头阁,显然只是附带的,贵妇们闲时也会来。
梳头阁后头,就是茶肆了,茶肆自然不是一般的茶肆,共分为了琴房、书房、画房和茶房四种,不少大家闺秀,也喜欢吟诗作画,女人之间一边说些家里长短,一边学些高雅的艺术,也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除了这四种之外,还有一个叫牌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牌坊,其实这里头,却是打叶子牌的,也是供人消遣。
张皇后一一看过去,到了一家店铺面前也不由驻足,好奇的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朱月洛和朵朵也是越来越觉得有趣,虽然只能走马观花,可是对她们这种女儿家来说,却觉得极为有趣,几乎什么都带着一种新鲜,而且在这里,总能寻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身为女子,在这时代的娱乐实在是少的可怜,每日关在家里自艾自怨,连上个街都是奢侈,如今有了这么个东西,既不会说她们有违妇道,又可以在这里尽心尽意的娱乐和购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实在是妙趣横生。
这个门脸确实有些不同,里头并不大,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不只是张皇后觉得奇怪,便是朵朵和朱月洛也不知是什么名堂。
王氏笑了笑,道:“夫人和两位小姐请进,进去便知。”
进了这店铺,就更觉得奇怪了,在这铺子的墙壁上,居然挂了不少的画像,这些画像都是用木框装裱好,都是些女子的各种姿态,有嗔有怒,有喜有乐,这些画像,形象比较逼真,都是先用墨水勾勒,再用水彩染色,这种画若是放到外头,只怕那些读书人都要嗤之以鼻,真正的好画,从来不是追求逼真的,而是讲求神韵,神韵到了,才能发人深省,可是对寻常的人来说,这种逼真的画法,却让人很是亲切。
王氏去寻了一幅画出来,这画还未装裱好,送到张皇后面前,道:“夫人请看,这幅画便是奴的,夫人觉得像吗?”
画里的人当真是王氏,张皇后认真去看,再打量王氏,发现这画儿居然有几分的像,不禁啧啧称奇的道:“这有什么用?”
王氏笑道:“这儿叫影楼,夫人想想看,这岁月无情,年华总是容易逝去,各家夫人和小姐们有空呢,换一件新衣,让这儿的女画师为她们作画一幅,装裱起来,岂不是可以留作纪念?”
张皇后不由恍然大悟,心里说,若换了自己,还真有兴致在这里留一副画作,一来有趣,二是可以将此时的自己保留下来,不只是自己垂垂老矣时可以观赏,便是将来子孙也可以看到。
朵朵兴致勃勃的道:“来,来,画我一幅。”
王氏嫣然一笑,看向张皇后,张皇后嗔怒道:“天色都不早了,咱们还要再逛逛,这一幅画下来,只怕要糜费不少功夫,今个儿就罢了,你若是喜欢,下次让月洛陪你来。”
朵朵听的大是激动,平时母后对她管束一向是很严格的,极少让她出宫,而现在,却是许诺她可以来这丽人坊,这即是说,只要朱月洛答应,便可以邀她来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