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雷抱歉笑笑道:“不好意思啊!孤王表述不准确,应该是你们娘地。”说着指指站在文彦博身边的文夫人,淡淡道:“她是不是你们的娘?”
其实还真不全是,文氏三兄弟之中,只有老幺文铭仁乃是文夫人所出、老大老二两个皆是文彦博已故前妻之子。但那只是从血缘上论,而现实中,只要文夫人在正妻位上一天,文铭义文铭礼两兄弟也得乖乖叫娘。
是以文铭礼咽口吐沫,跟着文铭仁点头道:“当然了。”
秦雷一脸循循善诱道:“现在再想想,你们娘的诗是什么意思呢?”
两人恍然道:“原来是我们娘作的诗啊!”
文彦博听了心中哀号道:‘我生了两个什么鸟玩意啊!给铭义提鞋都不配。’但还是对自己夫人作的诗很感兴趣,在他印象中。这娘们乃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除了吃喝玩乐之外,就不会干别地。但没想到她的诗作居然已经大名在外,居然连不学无术地秦小五都听过了。
这让文相爷不禁感叹道:‘世间不缺美、独缺炯炯之目矣!’换成白话文就是‘原来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呀!’想到这文相爷不由歪头去看自己媳妇,想发现发现她的美,却只见到一个头发散乱、目光呆滞、两颊肿得跟馒头似的衰神娘们,心中不由大感败兴。重新把目光投向秦雷。沉声道:“说!”
秦雷微微笑道:“先说第一首,”清清嗓子便低声吟道:“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屋里顿时死一般寂静,即使是文彦韬、文铭礼这种不学无术的,也能听明白这诗讲地什么——这是一首淫诗啊……
这诗地精华便在:‘红颜未老恩先断’这句上,意思是女地还未老,男的某项功能已差矣,害得正值狼虎之年的贵妇只有‘斜倚熏笼坐到明’。正是应了那一句‘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何以解忧、唯悬玉环’,偏偏此时‘夜深前殿按歌声’,因为这时建筑隔音效果不太理想,这位贵妇正是心急火燎之时,却只能坐听风雨,这也就怪不得要“泪湿罗巾梦不成”了!此诗可谓道尽老夫少妻之无奈。
也正戳中了文彦博的心事,他比文夫人大二十多岁。实情与诗中所诉之事暗合。他的面色一下涨的如猪肝一般通红,冷冷看一眼文夫人,只见她浑身筛糠一般战抖,显然是怕极了。文丞相不由又信了三分,但输人不输阵,还要强作无事道:“王爷休要拿前人所做糊弄老夫。岂不知毫无用处、止增笑耳!”
秦雷呵呵笑道:“这首诗幽怨了点,孤王大好青年,看什么都是美好的,所以不是很喜欢,但对另一首却喜欢地紧。”说着也不待文彦博出声,便贼笑着道:“会飞鸟儿不怕高,郎妹相爱不怕刀。为了结对比翼鸟,生在一起死一道。”
方才听第一首诗时,文夫人还强撑站着,因为那确实不是她所作。虽然不知这小贼从哪里打听到她的心事。但死不承认便没什么问题。可一听那小贼吟出另外四句诗。顿时把她吓得魂飞魄散,两脚一软摔倒在地上。
文铭仁赶紧去把娘亲扶起。文铭礼和文彦韬却面色复杂地站在一边,若是往日他们必然会忙不迭地落井下石,但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是缄默些好,只是看文夫人的眼神已经变了……
文彦博胸中仿佛爆炸了一般,受伤地脑壳也嗡嗡直响,狠狠一拍椅背,暴怒起身道:“秦雨田,我文家不是生来给你作践的!”声音凄厉可怖、仿佛受伤夜枭一般。又咯咯笑道:“你说那诗是她写得,可以……”
只见他一步步逼近秦雷,伸出枯瘦的双手神经质地舞划道:“你拿出证据来呀!若是拿不出来,老夫不管你是什么王爷皇子的,都要集齐百官、去找陛下讨个公道……哦……”却是走着走着,离秦雷有些近了,被他用脚尖在膝盖下一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正好跪在秦雷面前,仿佛在叩首乞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