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沈冰继续道:“收到京里地飞鸽传书,已经是二十七了,那时候王爷在各地巡视,无法用信鸽鹞鹰联系。所以即使属下派出了快马,却还是无法在三十日前联系到您。”
他指出了一个秦雷目前也无法解决的问题,虽然这半年来,凭着不计成本的投入,秦雷已经建立起遍布全国主要州府的飞鸽网络,可以用信鸽和鹞鹰迅速在各大州府间传递信息。但鹞鹰还是信鸽。都是只认识回家的路,而不可能往陌生的地方送信。所以四处巡视的秦雷可以通过信鸽把命令往荆州、中都甚至是襄阳发送,但他分布在三地地手下,却无法联络到他。
秦雷点点头,微笑道:“这个怨不得你。”感谢云裳给秦雷带来的好心情吧!否则沈冰哪会如此好过。
“在这件事情上,为什么我父皇毫无作为呢?仿佛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干掉一样,就算是淬炼,也没有如此不计后果的吧?”秦雷继续提出自己的疑问。
“馆陶先生当时来信说,本来陛下是不同意他们再派出钦差的。但太子爷深夜入宫觐见。第二天,陛下就在圣旨上盖上玉玺了。”
听到太子这个名字。秦雷感到一阵恍惚,往日的兄弟情深似乎已经很遥远,他甚至已经记不起当时的情形。摇摇头,把那丝惆怅从脑海中甩走,秦雷沉声问道:“破虏军的事情皇帝预先知情吗?”若是昭武帝真地提前知道而不作为,那只能说明自己原先的判断出现了偏差,昭武帝没有那么大的肚量容下自己,那自己也只能赖在南方不回去了。
“陛下应该是不知情的,因为破虏军对外宣称,他们进行了一场常规拉练,没有超出太尉府为他们制定的训练纲目,所以只是向太尉府和兵部报备,并没有事先请示朝廷。”
秦雷不动声色问道:“陛下知道后什么反应?”
“震怒,第一次在朝堂上与李太尉公然反目,初六日的朝会甚至被迫提前中断。”说到这,沈冰平淡地脸上露出一丝愤慨:“但是陛下没有对太子施以惩戒,甚至还褒奖了他。”
任谁在勤勤恳恳、立下汗马功劳之后,都不希望被否定、被抛弃。所以知道昭武帝至少很在意自己的性命,让秦雷心中稍微舒服一些,至于昭武帝对太子的态度,那并不是秦雷现在要关心的问题。
“这次的行军路线,孤只告诉了三个人。你说会是谁透露的呢?”望了望船舱之内,秦雷压低声音问道。他拟定的行军路线相当飘忽,即便有人暗中尾随盯梢,也无法预料到他下一站会去哪里,所以破虏军能那般精确的预先设伏,必然是有人泄密。而为了保密,他只把路线告诉了沈冰、乔远山和馆陶。
沈冰是秦雷的暗中之眼,馆陶是他的指挥中枢,所以秦雷必须通知他们,让他们在任何时候都心中有数,秦雷也不相信他们会出卖自己。而两人又都是心细如发之人,断不会无疑泄露风声。因而秦雷如是问。便是在怀疑那位山南总督。
沈冰也把声音压到只有两人才能听到:“从传来地情报看,消息确实是那边泄露出去地。”说着指了指东边唐州方向。
秦雷心中叹息,微微沉重问道:“故意的还是无意地?”
沈冰轻声道:“就目前掌握的情报看,无法排除是故意的可能。”又用指头在船板上写了个‘羽’字,轻声道:“这个人二十九日那天,在唐州出现过,但转瞬即逝。唐州谍报处和山南谍报局,都没有逮到他。”
秦雷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痛道:“这件事情交给孤处理,先严密监视着,不要采取任何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