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郎喊道:“同志,我们信你。”
络腮胡道:“那就跟我走吧。”
三人半信半疑,跟着他转了几个弯,来到一处僻静之地,一辆长鼻子公共汽车上坐满了人,看衣装打扮和气质外貌,不但有广东当地人,也有北方人,一个个或眼神闪烁,或低头沉思,估计都是偷渡客。
络腮胡将三人送上车,走到前面和司机谈了几句,抽了支烟,拿出摇把启动了汽车,向南驶去,慢吞吞走了一个小时,傍晚时分来到目的地,把人赶下车,开始收钱。
“每人五十,先付。”络腮胡子说。
来自五湖四海的偷渡客们开始讨价还价,有人说到地方再付,有人说先付一半,还有人要求降低价码,每人三十算了,听他们口音有四川的,湖南的,湖北的、江西的、广西的,当然广东本地的最多。
络腮胡毫不妥协,说五十就五十,少一分都不行。
争执了一番后,大家都屈服了,乖乖交钱。
收完了钱,络腮胡子点燃一盏马灯挂在屋檐上,拿了根树枝在地上画图:“去香港有两条路,‘督卒’,‘扑网’,分别走西线,中线,东线也有人走,不过太危险,我们是不做的。”
“督卒就是西线水路,蛇口下水,渡过深圳湾,就是香港;扑网是中线陆路,从沙头角出发,翻越边防铁丝网到新界。”
“西线安全,但需要体力好才行,中线搞不好会被边防军打死,但节省体力,适合体弱老人幼童,走哪条路你们自己选,给你们半小时时间。”
时间有限,容不得多考虑,龚梓君身体不好,冒险走陆路,萧郎和柳优晋在盐湖农场改造了十年,体格反倒比以前坐办公室的时候强上许多,虽然是近六十岁的老人了,但也选择了更为可靠的水路。
半小时后,偷渡队伍兵分两路出发,一路去沙头角,一路去蛇口,三个逃犯流着泪道别,相约在香港再见,没想到这一别竟成了永诀。
天很黑,正好掩藏行踪,当地人熟悉道路,可以规避边防军的哨卡,这五十块花的还算值得。
月黑风高,一番跋涉后,萧郎和柳优晋抵达海边,带队的人看他们年纪大,特地给了两副救生设备,仔细一看,竟然是用吹起来的避孕套和乒乓球做成,令人哭笑不得。
“没有救生圈么,汽车内胎也行。”柳优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