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锟亮了亮手中的烟袋:“我抽这个。”
龚大鹏眼睛一亮:“这是俺爷爷的烟袋。”
“哦?你是老德顺家的孙子?”
“是啊,俺是三房的,排行第五,三八年抗战,俺才十岁。”
“原来是故人的孙子,小伙子有出息啊。”陈子锟笑道,这层关系立刻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龚大鹏道:“有啥出息,队长的职务都让撤了,说俺犯了路线错误,给俺扣帽子,就差送县公安局了。”
“说说,你犯了什么错误?”
“没虚报产量,让公社书记脸上没光,还私藏口粮,坚壁清野,抗拒公社征粮,这都是罪名,不过俺问心无愧,苦水井十八个生产大队,俺们庄是死人最少的。”
陈子锟点点头:“心里装着百姓,你是个好官啊。”
龚大鹏道:“可他们说俺不和中央保持一致,距离反革命就一步之遥了。”
陈子锟怒道:“简直乱弹琴,说这话的人才是违背中央精神,给党抹黑!”
下面群众一阵窃窃私语,都露出欣喜的表情来。
陈子锟道:“我来就是要听实话的,那些假大空的虚套就别说了,你们有啥困难,有啥怨气,有啥意见和建议,都可以说,我一定反映给中央。”
下面立刻炸了窝,好在有龚大鹏维持秩序:“乡亲们别乱,一个一个来。”
乡亲们按照年龄顺序一个个诉苦,陈子锟让秘书做笔录,自己仔细倾听,时而打断问一两个问题,慢慢的时间流逝,已经是黄昏了。
秘书道:“是不是先回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