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飞行员被押进了陈子锟的司令部,这是一个不起眼的农家小院,陈子锟穿着粗布棉袍,扎着绑腿,腰里别着盒子炮,大秃头锃亮,下巴上留着长长的胡子,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接见了这些天上来的朋友。
为首一个飞行员的皮夹克上缀着上尉军衔,他努力的尝试着用手势和蹩脚无比的中文告诉这些土匪,自己是美国人,是来帮你们打日本的,请给我们食物和帮助,带我们去中国军队的防区。
“威廉姆,他们听不懂你的话,还是省省力气吧。”受伤的少尉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叫威廉姆?你们隶属于那支部队?指挥官是谁?执行的什么任务?”坐在太师椅上的秃头匪首一边抽着小烟袋,一边用流利无比的美国东部口音问道。
飞行员们面面相觑,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土得掉渣的中国老汉的英语水平和措辞,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先生,我们是美国陆军航空兵第十七轰炸机大队的士兵,指挥官是杜利特中校,我们刚轰炸完东京。”威廉姆上尉结结巴巴的答道,“顺便问一句,您的英语是在哪儿学的?”
“美国,孩子,我去过美国。”陈子锟道,招呼部下:“小的们,给他们弄点吃的,最好来点酒,再把军医找来,给这位少尉看看他的腿。”
能有个懂英语的人在,飞行员们紧张的心情终于松弛下来,勤务兵拿来鸡蛋烙馍和咸菜,还有一坛子白酒,招待这些洋人,小伙子显然是饿坏了,狼吞虎咽,说这种馅饼真好吃,就是中国白酒的味道太烈了,降不住。
陈子锟道:“你们是从哪儿起飞的,这种轰炸机我以前没见过。”
威廉姆上尉道:“事实上我们是在航空母舰上起飞的,我们的飞机是新型的b25轰炸机,先生,您也懂飞机?”
“懂一点,我可以去看一下飞机么?”陈子锟道。
“当然可以,指挥官先生。”
一行人来到飞机迫降处,警卫连已经在附近布了岗哨,东方破晓,草叶上沾满晨露,一架灰绿色的中型双引擎轰炸机静静停在高粱地里,一只喜鹊站在机头玻璃罩上欢快的鸣叫着。
陈子锟检查了引擎的外观,又爬进驾驶舱摆弄一番,道:“无线电打坏了,汽油也耗尽了,怕是飞不回去了。”
威廉姆耸耸肩道:“指挥官,我们本来就没打算飞回去,这是一次单程轰炸,为了报复日本鬼子偷袭珍珠港,我们都是志愿参加这次任务的。”
陈子锟道:“这么好的飞机就不要了?你们美国人真是财大气粗,你确定要放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