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泰,茫茫青纱帐,战斗刚刚结束,陈子锟带人袭击了一股落单的鬼子小分队,全歼敌人,战斗打得很艰苦,北泰失守后,子弹得不到正常供应,手提机枪这种耗费子弹的枪支是没法用了,只能用步枪上阵,没了装甲车和大炮,北泰军战术素养方面的不足就暴露出来了,一百多人围攻二三十个日军,打得依然相当艰苦,最后不得不刺刀解决战斗。
陈子锟坐在田埂上抽烟,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抹抹嘴继续,又接二连三打了七八个,不禁嘀咕道:“谁惦记我呢。”
……
葬礼结束后,一家人疲惫不堪的回到旅社,面对拥挤杂乱的走廊,墙皮剥落的房间,姚依蕾开始后悔没提前在重庆购置房产,她倒是在汉口买了栋别墅,可是谁又能料到国军败的这么快,武汉已经沦陷,房子只能便宜了日本人。
虽然极度的悲伤和疲倦,但是一大家人等着开饭,姚依蕾不得不强打精神,召集寡妇们开会,北泰失守,不光陈子锟一人死于空难,坚守到最后一刻的将士们也都与城共存亡了,阎肃、陈寿、陈启麟、薛斌这些人的太太孩子们,全都挤在这家旅馆,此刻,姚依蕾就是大家的领头人。
一帮孤儿寡母愁云惨淡,长吁短叹,其实她们家底子都不薄,十几万块钱的存款总是有的,但都是存在上海的银行里,在重庆没办法取,从北泰走的匆忙,没带几件换洗衣服,身上的钱也不多,现在连吃饭都困难。
“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总住旅社不是办法。”姚依蕾道。
“我去找房子。”陈启麟的妻子举起了手。
阎肃的夫人道:“我想起一件事,北泰的机器设备好像运到重庆来了,那可都是咱们的东西,就算卖废铁也能值不少呢。”
姚依蕾眼睛一亮:“当然不能卖废铁,男人们能做的事情,我们一样能做,等安顿下来,找到这批机器,把厂子建起来!”
大家都被她的豪言壮语所打动,各自准备去了,姚依蕾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嫣儿躺在床上,眼睛闭着一动不动,心中便是一疼,女儿和爸爸的感情最深,葬礼上抱着遗像哭的跟泪人似得,这会终于睡着了。
过去帮她盖毯子的时候,一模额头,滚烫!
姚依蕾顿时着了慌,正好鉴冰进来,检查一番后道:“发高烧,赶紧送医院。”
旅社所在这条街上就有一家诊所,平时路过能看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坐诊,求医问药者甚多,应该是本地名医。
姚依蕾急忙抱起孩子前往,诊所里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穿着阴丹士林布裙,正拿着一本古旧的医书阅读,看见病人进来,便站起来招呼:“看病啊。”
“老郎中呢?”姚依蕾急不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