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弟又在一起并肩战斗了,大家摆上军用茶缸,开了两盒罐头,开环畅饮起来,喝道酣处,陈寿道:“仗打成这样,你们说南京能不能守住?”
陈启麟道:“南京虎踞龙盘,有长江天险,但是自古以来威胁都是从北来,这回日本人从南边过来,无险可守,失陷只是时间问题。”
陈寿道:“咱们怎么办,不能白白耗死在这儿啊。”
陈启麟道:“又能怎么办,南京是中国的首都,说啥都得保卫的,军人职责在此,马革裹尸在所不惜。”
陈寿道:“死了白死,有啥意思,咱们在上海打了三个月,损失七千人啊,这个仇是肯定要报的,但是不一定在南京这儿报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薛,你什么想法?”
薛斌喝了一口酒,拍桌子站起来:“打,寸土不让的打,就算死也得拉俩垫背的,想一口吃掉南京,崩掉狗日的门牙!”
陈寿叹口气:,他知道薛斌的媳妇前年病故,留下两个孩子没人照顾,老薛都义无反顾,自己也没啥好说的:“既然你们坚持要打,我就舍命陪你们,不过最好给江东军留点种子,不能一锅烩了。”
陈启麟想了一下道:“我同意。”
次日,刘骁勇和一些青年军官接到命令,护送烈士遗骸回江东,大战之前让他们脱离战场,这些小伙子都很不理解,集体到师部请命,却遭到严厉训斥,陈启麟骂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们难道忘了么,护送烈士遗骸,是很重要的任务,谁敢抗命,我先枪毙他!”
一个上尉不服气道:“即便重要,派一个人就够了,为什么派这么多人一起。”
陈启麟道:“这是命令,你只管服从,不需要问为什么。”
“大敌当前,我们都是骨干军官,不能走!”上尉当面顶撞起来。
“执法队,给我抓起来,枪毙!”陈启麟一声令下,如狼似虎的宪兵扑上来将那上尉扭住,其他军官见师长来真格的了,全都跪下了:“师座,请收回成命!”
陈启麟道:“留下九死一生,你们这是何苦。”
军官们齐声道:“马革裹尸,军人本分。”
陈启麟双目通红,动了感情:“弟兄们,和日本人还有很多年的仗要打,咱十七师已经伤亡过半,再打下去,种子都没了,我和司令挑选你们回去,就是为咱们师留下火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