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庆龄派出自己的专车,在霓虹闪烁的上海滩街头驰骋,唐嫣严格按照组织程序进行了秘密联络,打了一个电话后,让车等在了外白渡桥附近的江滩上。
灯火灿烂,涛声依旧,黄浦江上停泊的外国军舰的剪影在夜色下格外清晰,冬日的夜上海,寒冷无比。
唐嫣裹紧了单薄大衣,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点上,优雅的弹了弹烟灰,静静的抽着,忽然笑道:“真没想到,让我们重新见面的人竟然是蒋介石,说实话。”
陈子锟摸摸身上,从西安逃走的时候太过匆忙,除了枪之外什么也没带。
“给我一支烟。”他说。
“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支。”唐嫣将抽了两口的香烟递了过来。
陈子锟不由得回忆起当年来,那时候自己是年轻英俊的大帅,唐嫣是风华正茂的女记者,两人同居了一段时间,竟然躺在一张床上同抽一支烟,往事如烟,割裂他们的是残酷的政治。
见他犹豫,唐嫣笑笑将烟又叼起来,望着江水发呆,眼中一抹惆怅。
陈子锟上前,将烟轻轻拿开丢在地上,脱下军大衣将唐嫣裹在里面。
江风呼啸,两道雪亮的灯柱射来,一辆雪弗兰轿车疾驰而来,在不远处停下,跳出一个风衣礼帽的儒雅男子,三十岁年纪,带着眼镜,笑吟吟的走过来伸出右手:“陈将军,久仰。”
陈子锟和他握了握手:“幸会,未请教?”
“潘汉年,我可以代表中国共产党。”
“外面冷,车里谈吧。”陈子锟指了指自己开来的车,又补充一句“是宋庆龄先生的车。”
“认出来了。”潘汉年潇洒的一笑,“请。”
两人在车里展开一次超微型的国共两党会谈,陈子锟将西安发生的事情据实以告,潘汉年波澜不惊,风平浪静,但可以看出他并不知道此事,毕竟保安(陕北红军中央所在地)和上海之间距离太远,无线电台的联系也不通畅,潘身为敌工负责人,不清楚后方的事情情有可原。
听完了陈子锟的话,潘汉年微笑道:“那么,您想让我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