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喝啤酒,一边畅谈起当年往事来,喝道酣处,一帮大男人索性脱了上衣,肉帛相见,疏远的感情也慢慢拉近了。
见火候差不多了,盖龙泉道:“今天这个事儿,我是帮理不帮亲,我说两句,你们能听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全当我放个屁。”
“老盖你说。”陈寿一摆手。
“陈寿,你那个堂哥,当真不是玩意,都钻钱眼里去了,见了地比见了亲娘还亲,上回我部下有个伤兵,从我这儿领了五亩水浇地,因为和陈贵家的地连在一起,被他看上,非逼着人家卖地,强买也就罢了,价钱还给的低,五亩水浇地就给五十块钱,这不明抢么,要不是我带弟兄过去,兴许人都给打死了,陈贵见了我你猜他咋说。”
陈寿沉着脸道:“他没给你面子。”
盖龙泉道:“陈贵说,你姓盖的算个鸟毛。”
陈寿拍案大怒:“你怎么不一枪崩了他。”
盖龙泉笑笑:“要搁以前,我肯定一枪毙了他,在江西连吃败仗,把我的心性也磨平了。”
双喜道:“那最后五亩地咋解决的?”
盖龙泉道:“不知道陈贵用了什么办法,还是把五亩地给买下了,我说这个事儿,没别的意思,跟着我混的伤兵遇到陈贵都没辙,何况那些无依无靠的平头百姓,陈寿,你这个堂哥,打着你的旗号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他糟蹋的是你的名声,老百姓都咒你生儿子没屁眼你知道么。”
陈寿气坏了,却无话可说,他生了三个女儿,就是没儿子,看来绝后也是有原因的,拿起酒瓶子咕咚咕咚喝完,一抹嘴道:“这个狗东西,太不像话!”
喝完酒觉得肚子胀,站起来道:“我得摆柳去,谁一起?”
双喜道:“我去。”
兄弟俩撒尿去了,正好一只大黄狗晃着尾巴过来,盖龙泉撕下一大块鸡胸脯丢给它,那狗想必平时没怎么见过荤腥,立刻扑上去大嚼,尾巴晃得飞快,开心的不得了。
盖龙泉一脚将狗嘴上的鸡肉踢开,黄狗发出呜呜的恐吓之声,对着主人呲牙咧嘴。
“你看,畜生为了一块肉都能对我呲牙,何况是人,夺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咱们江北护军使公署出来的老人,都是土匪,没啥捞钱的本事,只会买地收租,你在中央当着大官,家里住的房子比谁都大,开洋行,建铁路,煤矿铁矿你的股份最多,就是南泰的田产,也是你最多,弟兄们一点不眼红,谁叫你是大帅呢,是你领着咱们发财的,下面的人少分一点也应当,可是你不该连这点财路也要堵上啊,再说了,你要民心做什么,你又不当皇帝,为了这个坏了兄弟们的感情,那才真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