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第二团都是由见过血的土匪组成,战斗经验丰富,但土匪自由散漫惯了,钻山沟打游击还行,真和正规军开练的话,怕是撑不住劲,而且新购买的美国造1917马克沁重机枪和1918自动步枪才刚装备部队,连发武器比较精密复杂,文化程度极低的土匪很难掌握,尚需一段时日才能形成战斗力。
但第二团的弟兄们可没这么多顾虑,大大咧咧开进了演习区域,这块地方是孙开勤在地图上胡乱划得,平原丘陵河川都有,倒也是个操练兵马的好地方,麦收的季节天气燥热,二团选了个树荫地做营地,正要扎帐篷,忽然一连省军人马开过来,要强占这块地方,两下里一来二去就动起了手。
打群架这种事情,没有太多技术含量,谁人多谁占便宜,二团弟兄们一拥而上,将省军打得屁滚尿流,省军打不过对手,转而破口大骂:“你们这帮千刀万剐的山贼!早晚灭了你们。”
弟兄们大怒,又要上前痛殴,却被闻讯赶来的陈子锟拦住,他笑道:“人家没说错,咱们就是山贼,不过谁灭谁就不一定了。”
越来越多的省军在北岸登陆,段海祥带着师部一干人等驾到,大军出动,地动山摇,一万多军队外加所用的牲畜、帐篷、锅碗瓢盆、粮食干草弹药器械等,三天三夜也运不完,江滩上一片忙碌,宪兵队吹着哨子指挥交通,马车骡车来来往往忙得不可开交,热火朝天。
段师长志得意满,拄着军刀望着自己的军队,好久没有开兵见仗了,弟兄们闲的蛋疼,这回好不容易把家当全搬到江北来,就不打算回去了。
第二师的军官们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段海祥,其中一个年轻上尉参谋军官正是夏景琦,孙督军说话算数,把他派到第二师去当参谋,打打仗镀镀金,前途无量的很。
夏景琦虽然是参谋,但手底下有一支精锐特务队,针对江北的侦查都是由他负责的,第七混成旅的一切行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那边一动,这边就收到消息了。
“师长,小的们的情报说,江北出动演习的是二团三团,陈子锟的嫡系第一团留守大营未动。”夏参谋报告道。
段海祥哈哈大笑道:“陈子锟到底年轻,他再怎么部署也是白搭,我大军一到,他唯有束手待毙而已,第七混成旅开到哪里了,让他来见我。”
命令传到第七混成旅的驻地,陈子锟带领手下重要军官在手枪营的护卫下前往省军大营开会,一路上所见令他们心情沉重无比,省军兵力太多了,真干起仗来就是五个打一个。
来到师部门口,夏参谋在辕门迎接,将众人引进一座大帐篷,里面摆着长条桌和凳子,挂着军事地图,陈子锟等人在桌子一侧坐下,护兵们一字排开站在身后。
过了一会儿,段海祥在副官参谋们的簇拥下进了帐篷,他身材魁梧,嗓门极大,一见陈子锟就豪爽的大笑起来:“你就是陈子锟吧,果然后生可畏,和我儿子年纪差不多都他娘的当少将了,上哪儿说理去啊,哈哈哈。”
省军的军官们都跟着笑,第七混成旅众人的脸色极为难看,薛斌的手都按在枪柄上了,陈子锟却风轻云淡,客客气气道:“段师长老当益壮,佩服佩服。”
段海祥道:“老子一点也不老,像你们这样的后生,老子空手都能对付八个。”说罢大马金刀的坐下,副官参谋们分坐两侧,护兵们站在身后,气势汹汹。
两边人马就这样虎视眈眈,省军全部是整齐的蓝灰色军装,褐色牛皮武装带两侧挂着盒子炮,绑腿皮鞋大檐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