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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后宅,枪声不绝于耳,为了两位夫人的人身安全,陈子锟倾囊而授,不大工夫,有着猎枪使用经验的姚依蕾就渐渐入港,眯着眼睛,三点一线,屏住呼吸,瞄准目标慢慢扣动扳机,压到二道火,果断击发,子弹呼啸而出,命中大西瓜,又是红瓤满地。

“呀!打中了。”姚依蕾兴奋的又蹦又跳。

鉴冰也不甘示弱,举枪发射,院子里弥漫着呛人硝烟,与此同时,柳县长带着四个大兵,正在院子挥汗如雨的挖坑,确切的说,是挖财宝,可是挖了一个又一个的坑,把地皮都翻遍了,还是没有财宝的踪迹。

根据柳优晋,也就是曾蛟的说法,他的父亲善于敛财,在南泰当了十年知县,起码要收入三十万两白银,但有据可查的田产房屋折合银两不过二十万两,还有十万两了无踪迹。

现如今的有钱人家,有了闲钱总是往天津、上海的外国银行里存,既安全又能吃利息,当年可没这么便利,老派人的做法是在家里挖地窖,把金银窖藏起来,土匪来了找不着,革命军来了搜不到,就算房屋失火烧成白地也不打紧,只要人在就能东山再起。

可是就连每间屋子的地砖都翻开来看了,还是毫无财宝的踪迹,练完枪法,陈子锟和柳优晋坐到了一起,探讨财宝的去向。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根本没这么多财宝?”陈子锟问。

柳优晋坚决的摇头:“不会,我查阅了很多卷宗,南泰县以前可是个富县,我父亲留下的财产绝对不止这么一点。”

“那会不会是夏大龙拿了?”

“不可能,这么多金银出土,消息肯定要走漏,再说了,我调查过夏大龙这十几年来的开销,不像是得了一笔横财的样子。”

陈子锟犯了愁,他现在手上一百五十号借来的大兵,还有丫鬟佣人七八口子,每月光吃饭就是一大笔开销,眼看坐吃山空,等钱花完,不用夏大龙出手,自己就先完蛋了。

“没有钱,咱们就斗不过夏大龙啊。”他叹口气,忽而又道:“我最近在城外巡视,发现有不少整齐的麦地,怎么没人征收田赋么?”

柳优晋道:“那是夏大龙的地,南泰县一半的水浇地都是他家的,谁敢收他的田赋?其实县里撂荒的大都是山坡地和盐碱地,真正的好地谁舍得撂,现在的局势是穷人没地种,大户不纳粮,所以我才说县里的税只剩下城门税和人头税这两块了。”

陈子锟奇道:“城门税就是厘税,进门的货物都要征税,这个我知道,可是这人头税,北京上海好像都没有啊。”

柳优晋道:“没有就对了,中华民国压根就没有人头税,这是上上届县长定的治安捐,全县人口,无论男女老幼,按照人头每人一份,所以被称作人头税,这笔钱是用来剿匪的,可剿了这么多年,土匪却越来越多。”

陈子锟若有所思:“田赋形同虚设,厘税横征暴敛,人头税刮地三尺,还有别的税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