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庆问了一圈,搓着手很不好意思的回复陈子锟:“谁都不愿离开北京城。”
忽然果儿从里面跑了出来:“我愿意!”年轻的脸上充满壮志雄心。
“你给我回来!”杏儿拿着鸡毛掸子从后面追出来,柳眉倒竖大喝道:“敢当兵,我打不死你!”
果儿一拧脖子:“我不,我要跟锟哥走。”
杏儿气的发抖:“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好端端的大学不去上,当哪门子的兵啊。”
陈子锟顿觉尴尬,他知道杏儿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当军官和当兵是两个概念,只有混的最潦倒的人才会去吃粮当兵,而老北京人还特有一种天子脚下的骄傲,哪怕是卖力气拉洋车呢,也不愿意披上那身狗皮。
杏儿也发觉自己出言不妥,赶紧给陈子锟赔不是:“大锟子,我可不是对你来的,好不容易家里宽裕点,能供应他上学了,当兵不就糟蹋了么。”
陈子锟道:“果儿,你为什么想当兵?”
果儿道:“我不是想当兵,我要当军官,带兵打仗,扫平那些军阀,统一中国。”
“呵!口气不小。”陈子锟拍拍果儿的肩膀,少年的个头已经窜的很高了,虽然赶不上陈子锟,却比宝庆高了半个头,不过身子骨还显单薄。
“听你姐姐的话,先上学,再从军,这样才能当将军,懂不?”陈子锟道。
果儿似懂非懂,不过有件事他是明白的,那就是锟哥绝不会带自己走。
……
终于到了离开北京的日子,正阳门火车站贵宾候车室内,人头攒动,都是来给江北护军使陈子锟送行的人,大到前国务总理熊希龄,小到紫光车厂的掌柜薛宝庆,认识的人全来了,陈子锟一袭崭新的将军服,和大伙握手话别,鉴冰和姚依蕾也跟女眷们依依惜别着。
忽然一口癞皮狗汪汪叫着跑过来,姚依蕾眼睛一亮,蹲下抱起这只狗道:“阿扁,你怎么来了。”
抬头一看,姚启桢两口子都到了,姚太太眼中含着泪,姚先生也是不舍的表情,虽然和家里刚闹过别扭,但姚依蕾还是顷刻间泪流满面。